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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掌心

作者:爱吃照烧金枪鱼的乔森

字数:229673字

2025-12-29 连载

简介

如果你喜欢豪门总裁类型的小说,那么《在他掌心》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爱吃照烧金枪鱼的乔森”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霍临渊温以宁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29673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在他掌心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清晨的阳光透过蒙马特尔公寓的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温以宁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膝上摊开着那本《艺术与幻觉的边界》。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扉页上那个清晰的藏书章。

霍临渊印

四个瘦金体的小字,边缘因为年代久久而微微晕染,却依旧力透纸背。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少年时期的印记——十二岁?或许十三岁?那时他已经开始阅读这种深奥的艺术理论著作了吗?

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枫叶书签,叶脉清晰如画。她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他当年放进去的,但这个可能性让她心跳莫名加速。这本书的出版年份是二十年前,印量极少,她在各大拍卖网站和古籍书店寻找了整整两年未果。

而现在,它就这样安静地出现在她“被保留”的图书馆座位里。

像是他跨越时光,轻轻放在了她的掌心。

以宁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过去几周里那些细微的“痕迹”在她脑海中连成线索:升级的安保系统、永远空着的图书馆座位、食物中毒时神秘出现的专业医生,还有这本绝版书。

这不是偶然,不是临时起意的关照。

这是一个系统。一个以她为中心,精密运转了许久的保护系统。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季昀发来的信息:

“以宁,今天下午三点,我的工作室,关于画展有些想法想和你聊聊。有空吗?”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回复了一个“好”字。

季昀的工作室位于塞纳河左岸一栋老式建筑的顶层,拥有整面的斜顶天窗。午后三点的阳光倾泻而入,将整个空间染成温暖的金色。画布、颜料桶、调色板散落各处,却自有一种狂放的生命力。

“你来了。”季昀从一幅半人高的画布后探出身,手上沾着靛蓝色的油彩。他今天穿了件灰麻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随便坐,我去洗个手。”

以宁环顾四周。这里和她整洁有序的公寓简直是两个世界。墙上钉满了速写、色卡、从杂志上撕下的图片,还有几张明显是孩童涂鸦的作品。靠近天窗的位置摆着一组破旧的皮沙发,上面随意搭着一条色彩斑斓的织毯。

她的目光被工作台旁一幅蒙着白布的画吸引。画架很高,白布边缘露出深色的木质边框。

“那是新作品?”她问。

季昀擦着手从洗手间出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闪烁了一下:“算是吧。还没完成,所以盖着。”他转移话题,“要喝什么?我这里有咖啡、茶,还有上个月从普罗旺斯带回来的薰衣草蜂蜜。”

“茶就好,谢谢。”

季昀在厨房区域忙碌时,以宁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望见塞纳河的波光,远处圣礼拜教堂的尖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巴黎的美总是这样,古老与现代交织,奢华与颓废并存。

就像她此刻的心境。

“给。”季昀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伯爵茶,茶杯是粗陶材质,边缘有不规则的釉色流动。“坐吧,我们谈谈正事。”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中间隔着一个堆满艺术杂志的矮几。

“我的个人画展定在两个月后,”季昀开门见山,“画廊是玛黑区的‘棱镜’,你知道那地方,先锋但挑剔。”他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味,“策展人原本定了克莱尔,但她上个月突然接了纽约的,时间冲突。所以……”

他停顿,看向以宁的眼睛。

“我想邀请你担任策展顾问。”

以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我?”

“对,你。”季昀的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我看过你毕业展的策展方案,还有《絮语》的整个创作理念。你有种天赋,以宁——你能看见作品深处的灵魂,然后用空间、光线、序列,把它讲述出来。这不只是技术,这是共情。”

他的夸奖真诚而直接,反而让以宁有些无措。

“但我还是学生,季昀。我没有独立策展的经验,而且你的画展……”

“我的画展需要的是理解,不是资历。”季昀打断她,眼神炽热,“我这次展出的主题是‘边界’——真实与虚幻的边界,记忆与遗忘的边界,自由与束缚的边界。”他起身,走到墙边,掀开几幅小尺寸画作上的防尘布。

以宁的呼吸轻轻一滞。

那是系列油画,画面抽象而充满张力。其中一幅以深蓝色为基调,中央有金色的裂痕如闪电般劈开画面,裂痕边缘却生长出细密的、银白色的藤蔓。另一幅则是暖橙色与冷灰色的碰撞,两种色彩在画布中央交织成漩涡,仿佛要把观者吸入。

“这些……”她走近,仔细端详。

“是我过去一年的挣扎。”季昀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难得的低沉,“关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画什么。很多人说我的画风变了,从明亮变得沉郁。但我觉得,我只是终于开始画真实的东西了。”

以宁转身看他。阳光从侧面打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这个总是笑容洒脱的男人,此刻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沉重。

“为什么是我?”她轻声问。

季昀沉默了几秒。

“因为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伪装明亮。”他说,“你见过黑暗,但你没有被吞噬。你的作品里有裂痕,但你用金去修补它。”他指了指墙上那些画,“我需要一个能理解裂痕的人,来为这些画找到它们该在的位置。”

以宁的心脏被轻轻撞击。她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汤,热气氤氲着她的视线。

她想到了霍临渊。

那个永远在黑暗中行走,却总想把她留在光明里的男人。他是否也曾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的裂痕,而不是只仰望他完美的表象?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最终说。

“当然。”季昀恢复了些许轻松的语气,“这周末前给我答复就好。不过在那之前——”他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份厚厚的文件夹,“你可以先看看这些画作的资料、创作笔记,还有我对展览空间的初步设想。就当是……作业?”

以宁接过文件夹,沉甸甸的。

“对了,”季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如果你接下这个工作,我们需要频繁碰面讨论。你的安全……没问题吧?”他的语气听起来随意,但眼神里有一丝试探。

以宁的警觉神经微微绷紧:“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季昀耸耸肩,转身去倒咖啡,“只是听说你最近请了私人安全顾问?在艺术圈很少见。我猜,和毕业展那次的破坏有关?”

空气安静了一瞬。

“嗯。”以宁选择了一个最中性的回答,“家里人不放心。”

“理解。”季昀背对着她,声音有些模糊,“巴黎看起来浪漫,但暗处也有不少麻烦。尤其是……和某些圈子牵扯上关系的话。”

以宁盯着他的背影。阳光在他肩头跳跃,但那句话里的某种意味,却像阴影一样蔓延开来。

接下来的两周,以宁沉浸在对季昀画作的研究中。

她白天上课,傍晚去工作室,晚上则在自己的公寓里整理笔记。季昀给了她极大的自由——工作室的钥匙、所有未公开画作的访问权限,甚至包括他那些杂乱无章的创作记。

记本里记录着零散的思绪:

“5月12,雨。梦见一片湖,湖中心有岛,岛上有栋石头房子。醒来后尝试画出来,但总是捕捉不到那种被水包围的孤独感。”

“7月3,晴。画廊主塞巴斯蒂安介绍了一位‘收藏家’,对我的‘边界’系列很感兴趣。但他问的问题很奇怪——不是关于技法或理念,而是关于我是否认识某些‘特定的人’。艺术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谍战片了?”

“9月18,阴。开始画那幅蓝色裂痕。每次下笔都觉得在剖开什么。母亲昨晚打电话,又提起‘回家’的事。她说父亲的身体不如从前了。家?哪里是家?”

以宁合上记本,心情复杂。季昀的文字里有一种漂泊无的孤独,这让她想起霍临渊——那个同样在很年轻时就离开“家”,在异国他乡独自成长的男人。

但霍临渊的孤独是主动选择的堡垒,而季昀的,更像是被动承受的流放。

周五傍晚,两人在工作室讨论展览的动线设计。墙上已经贴满了画作的照片,以宁用彩色图钉标记可能的悬挂顺序。

“从‘记忆的边界’开始,过渡到‘身份的边界’,最后是‘自由的边界’。”她用激光笔点在墙面上,“但我建议在第三个展厅中间,留一个空白区域。”

“空白?”季昀挑眉。

“放一件非画作的作品。”以宁转身看他,“比如装置,或者影像。让观众在经历了前两个展厅的压抑和挣扎后,在这里有一个呼吸和反思的空间。然后,再进入最后的‘自由’。”

季昀抱着手臂,仔细看着墙上的布局图。夕阳西下,天窗外的天空变成层次丰富的紫红色。

“我喜欢这个想法。”他最终说,“但装置做什么主题?”

“碎裂与重组。”以宁不假思索,“用镜子,或者玻璃。让观众走进其中时,看见自己被分割、被折射,然后从破碎的影像中重新拼凑自己。”

季昀的眼神变得深邃:“你总是能击中核心,以宁。”

她笑了笑,低头整理桌上的资料。一张速写从文件夹里滑落,飘到她脚边。她弯腰去捡,目光却被工作台下方那幅蒙着白布的大画吸引。

白布的一角不知何时掀开了些,露出画面的一小部分。

那是一片深绿色的树林,笔触细腻到可以看见树叶的脉络。林间隐约可见一条碎石小径,小径尽头……

是一座建筑的轮廓。

以宁的动作停滞了。她跪在地上,轻轻捏住白布边缘,想看得更清楚些。

“以宁?”

季昀的声音让她猛然回神。她抬起头,发现他已经走到她身边,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

“对不起,”她赶紧松手,站起身,“有张纸掉到下面了。”她晃了晃手里的速写,心跳如鼓。

那个建筑轮廓,虽然只露出一角,但她太熟悉了——那是霍家在瑞士的庄园,她十四岁夏天曾随父母去过一次。庄园后山有一片冷杉林,林间小径铺着白色的碎石,通向一栋狩猎小屋。

季昀为什么在画那个地方?

“时间不早了,”季昀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他伸手拉下了白布,彻底遮住那幅画,“我送你回去吧。今天讨论得差不多了。”

“不用了,”以宁强迫自己声音平稳,“我想去河边走一走,整理一下思路。”

季昀看了她几秒,最终点头:“好。那周一见?我们需要确定装置的具体方案。”

“周一见。”

塞纳河畔的晚风带着凉意。以宁裹紧风衣,沿着河岸慢慢走。暮色四合,两岸的灯光渐次亮起,游船在河面划开金色的涟漪。

她的脑海里反复浮现那幅画的细节。

是巧合吗?瑞士的森林、庄园,这种题材并不算特别罕见。但季昀记里的“湖中心的岛”、“石头房子”,还有今天看到的冷杉林和小径……这些意象的组合,太具体了。

手机震动。是陆晚意发来的消息:

“宝,下周我到巴黎!行程突然提前了,惊喜吗?顺便,我妈让我给你带了一堆家乡特产,说你肯定想家了。”

以宁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正要回复,又一条信息进来:

“哦对了,南城最近可热闹了。顾文轩那个伪君子,居然搭上了霍家二叔的船,两人最近一起出席了好几个活动。圈子里都在传,霍二叔要扶持顾家,对抗你家那位冰山。”

她的手指停在屏幕上。

霍振和顾文轩的勾结,从陆晚意的口中得到证实。那么,季昀工作室里那幅画,会不会也是这个阴谋的一部分?

“温小姐。”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以宁抬头,看见艾伦站在几步外,依旧是那副低调的打扮——深色夹克,身形挺拔。

“艾伦先生。”她有些意外,“你怎么……”

“霍先生让我转交一样东西。”艾伦递来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他说,如果您问起,就说这是对您接下策展工作的祝贺。”

以宁接过盒子,指尖触及丝绒的柔软质感。她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艾伦:“他一直在关注我的动向,对吗?”

艾伦的表情毫无波澜:“霍先生关心您的安全。”

“不只是安全。”以宁轻轻摇头,“他知道我和季昀,知道我每天去工作室,知道我此刻在河边散步。”她看向艾伦的眼睛,“他甚至知道,我需要祝贺。”

艾伦沉默了片刻。

“霍先生说过,您很聪明。”他终于开口,“但有时候,知道太多细节只会增加负担。他希望的,是您能专注做自己喜欢的事。”

“在你们的保护笼里?”以宁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尖锐。

“在您自己的天空下。”艾伦纠正道,语气依然平静,“笼子是为了防住外面的鹰,不是为了限制里面的鸟。霍先生……比任何人都希望看见您飞翔。”

这话太像霍临渊会说的,让以宁一时语塞。

她打开手中的丝绒盒。

里面不是珠宝,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一枚黄铜制的旧钥匙,拴在一条细细的皮绳上。钥匙很古老,齿纹复杂,柄端雕刻着缠绕的藤蔓图案。

“这是……”她疑惑。

“塞纳左岸,rue de l’Université 27号,顶楼公寓。”艾伦说,“霍先生在巴黎的住处。他很少使用,但书房里有您可能需要的资料——关于二十世纪欧洲艺术市场与地下交易网络的关联研究,包括一些未公开的档案。”

以宁的手指收紧,钥匙的金属边缘硌着掌心。

“他让我……去他的住处?”

“他说,如果您决定深入艺术市场的工作,有些黑暗面需要了解。不是为了吓退您,而是为了让您看清战场。”艾伦微微颔首,“当然,去不去,何时去,完全由您决定。公寓的密码是您生后六位。”

说完,他后退半步,像要离开,又停住。

“温小姐,霍先生不擅长解释,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理由。”艾伦的目光在她手中的钥匙上停留一瞬,“包括沉默,包括距离,包括在您不知道的时候,为您推开一扇门。”

他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河岸的人流中。

以宁独自站在原地,紧紧握着那枚钥匙。皮绳还带着温度,仿佛刚刚被人握在手里很久。

她抬头望向巴黎的夜空。星辰尚未完全显现,只有几颗最亮的星子,固执地穿透城市的光污染,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

就像那个人。

永远在暗处,却永远是坐标。

周一的深夜,工作室里只剩下以宁和季昀。

装置方案已经确定,两人正在完善展览的导览手册文本。工作台上散落着草稿,电脑屏幕的光映在疲惫的脸上。

“差不多了。”季昀伸了个懒腰,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声,“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去?”

以宁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窗外是沉静的夜,只有远处偶尔传来车声。

“我还想再核对一下这几幅画的创作年份,”她说,“你先走吧,我弄完自己回去。”

季昀没有动。他靠在桌沿,看着以宁在灯光下低垂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在下眼睑投下浅浅的阴影,专注时嘴唇会微微抿起。

“以宁。”他忽然开口。

“嗯?”她没有抬头,笔尖在纸上标注着期。

“你心里那个人,”季昀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对你好吗?”

以宁的动作停下了。笔尖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墨点。

她慢慢抬起头,对上季昀的眼睛。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了平里的戏谑或洒脱,只有一种近乎直白的探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的声音有些涩。

“因为这两个星期,我看着你工作,看着你思考,看着你在谈到某些艺术理念时眼睛发亮。”季昀直起身,走到她面前,“但我也看见,你偶尔会走神,看着窗外,或者摸着脖子上的项链——那条雪花吊坠,你从不离身。”

以宁下意识地按住锁骨处的吊坠。冰冷的金属贴着她的皮肤,此刻却滚烫。

“季昀……”

“让我说完。”他打断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可能很唐突,但有些话再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他的目光锁住她,“以宁,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不是对才华的欣赏,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心动。”

工作室的空气凝固了。

时钟的秒针走动声,从未如此清晰。

“我第一次在学院走廊看见你,你抱着一叠画册,头发上沾着颜料,却笑得那么净。后来看你布展,看你通宵修复作品,看你面对质疑时安静却坚定的样子……我画了无数张你的速写,却总觉得画不出你眼神里的那种光。”

季昀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用力:“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我感觉得到。但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可能……哪怕一点点可能?”

以宁看着他。这个才华横溢、自由不羁的男人,此刻像个等待判决的孩子。她的心脏被复杂的情绪填满——感动、歉疚、慌乱,还有一种深沉的悲哀。

因为她太清楚爱一个人而不得,是什么滋味。

“季昀,”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你是我在巴黎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我珍惜我们的,敬佩你的才华,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和支持。”

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但是,”以宁继续说,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清晰,“我的心,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给了别人。不是因为他完美,不是因为他强大,甚至不是因为他对我好。”她顿了顿,想起霍临渊沉默的背影,想起他深夜送来的药膏,想起那枚刻着“北极星”的吊坠,“而是因为他是他。而我,是我。”

“即使他不说,即使他远离,即使你们之间有距离和误会?”季昀追问,声音里有一丝不甘。

“尤其是那样的时候。”以宁的嘴角浮起一个苦涩的微笑,“因为如果爱只能存在于一切顺遂之时,那它本身就不够坚定。我和他之间……有太多需要跨越的东西。但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这份感情不是年少冲动的幻觉。”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巴黎的夜景在脚下铺展,万千灯火,却没有一盏属于那个她思念的人。

“季昀,你值得一个能全心全意看着你的人。”她转身,真诚地看着他,“一个能被你的才华点燃,被你的自由吸引,能和你一起在画布上涂抹全世界的人。那个人不应该心里装着别人的影子。”

长久的沉默。

季昀低下头,肩膀微微垮下。然后,他发出了一声轻叹,像是释然,又像是遗憾。

“我明白了。”他抬起头,居然还能扯出一个笑容,虽然有些勉强,“谢谢你这么坦诚,没有敷衍我。”

“我永远不会敷衍你。”以宁轻声说。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还能继续吗?”

“当然。”她毫不犹豫,“如果你还愿意。”

季昀走向工作台,拿起自己的外套:“我愿意。只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他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以宁,那个让你等了这么多年的人,他最好值得。”

门轻轻关上。

工作室里只剩下以宁一个人。她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枚雪花吊坠。

值得吗?

她想起七岁那年迷路时他递来的糖,想起他教她骑马时始终护在她身后的手,想起他缺席她成人礼却送来的项链,想起他在巴黎深夜赶来却又沉默离去的背影。

想起他说的那句:“你是我想放在阳光下,却不得不先确保乌云散尽的人。”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不是因为季昀的表白,不是因为被爱的压力,而是因为在这一刻,在明确拒绝另一个优秀男人的心意时,她才无比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心——

它早已做出选择。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朝向一个方向生长,盘错节,无法剥离。

她擦掉眼泪,开始收拾东西。经过那幅蒙着白布的大画时,她再次停住。

这一次,她轻轻掀开了白布。

完整的画面展现在眼前。

深绿色的冷杉林,白色碎石小径,小径尽头是霍氏瑞士庄园的侧影。但季昀画的不是庄园的奢华,而是它的孤独——建筑在画面中只占很小的比例,被巨大的山林包围,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

而在庄园二楼的一扇窗前,他画了一盏灯。很小,很微弱,但确确实实是一盏亮着的灯。

以宁的心被狠狠攥紧。

季昀为什么要画这个?他去过那里吗?还是有人让他画?那盏灯是什么意思?

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脑海。她重新盖好画布,手指在颤抖。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未知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听。

“温小姐吗?”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法语口音,“我是塞巴斯蒂安,季昀的画廊主。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但关于季昀画展,有些紧急情况需要沟通。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在我的画廊见面吗?”

以宁握紧手机:“关于什么?”

对方沉默了几秒。

“关于一些可能影响展览安全的……外部因素。”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压低,“季昀可能被某些人盯上了。而您作为策展顾问,也可能有风险。我们得谈谈。”

电话挂断。

以宁站在昏暗的工作室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乌云正在聚集。

而她已经决定,不再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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