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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烬火凝凰》在线章节阅读

烬火凝凰

作者:爱吃炒鸡架的苍松子

字数:150492字

2025-12-16 连载

简介

小说《烬火凝凰》的主角是沈凝,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爱吃炒鸡架的苍松子”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烬火凝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浓墨的黑布,密不透风地笼罩着整座宫城。

杂役房那扇小小的木窗,是这片窒息的黑暗中,唯一漏进月光的地方。

阿凝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她的手里,捏着那张已经看过无数遍的纸条,指尖的温度,几乎要将那单薄的纸片燃着。

“替罪羊……”她低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冷笑。

皇后。

她果然还是那么狠,那么容不下任何一点潜在的威胁,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她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

“也好。” 阿凝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亲手递来的刀,我若是不接着,岂不是太辜负你的一番‘美意’了。”*

身后传来极轻微的响动,是青禾回来了。她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走到阿凝身边,将一个冰凉的陶罐塞进她手里。

“小姐,是上好的金疮药。”青禾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奴婢……奴婢今天去浣衣局,都听说了……李总管他……他从凤仪宫出来后,就派人去了安乐堂,说是……说是要抓一个偷盗宫中财物的贼。”

“他扑空了。”阿凝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她打开药罐,用指尖蘸了些许药膏,轻轻涂抹在白天为了演戏而故意磕破的膝盖上。清凉的刺痛感,让她愈发清醒。

“是,刘嬷嬷提前得了信,把您调了出来,说您‘病体沉重,不堪差使’,李总管的人什么都没搜到。”青禾说到这里,声音里满是后怕,“小姐,这也太险了!要是您晚出来半步……”

“没有如果。”阿凝打断她,眼神锐利如鹰,“青禾,你怕吗?”

青禾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杆,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怕!只要能为沈家报仇,为老爷夫人报仇,青禾什么都不怕!”

“好。”阿凝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记住,*在这座宫墙里,真相是最不值钱的奢侈品,而清白,是最致命的罪名*。既然他们想让我当‘贼’,那我就当给他们看。”

她从枕下,摸出那本早已准备好的、伪造的账本,递给青禾。

“明天一早,浣衣局最忙乱的时候,你就去送浆洗的衣物。”她的声音,像冰珠滚过玉盘,冷静而清晰,“张嬷嬷这个人,贪婪又多疑,她每天卯时三刻,一定会亲自去检查那些贵重布料,以防有人偷盗。你就趁那个时候,‘不小心’,让这本账册从衣物里掉出来,掉在她必经的路上。”

“小姐的意思是……”

“我要让这本账册,成为她‘捡到’的救命稻草。”阿凝的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她看到了,就一定会藏起来。因为这上面的每一笔,都足够让她死一百次。但同时,这也是扳倒李全福最有力的‘证据’。等到李全福一死,为了洗脱自己,她会比任何人都急着把这本账册交出去。一本由‘死人’的走狗交上来的账册,可信度,比我们伪造一百封匿名信都有用。”

青禾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小姐这盘棋,下的不仅是李全福,更是人心!

“小姐,您……您真是……”她想说“神机妙算”,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两个字太过轻飘,根本无法形容小姐此刻的万分之一。

“这世道,早就不让女人当将军了,可它忘了,最懂运筹帷幄的,往往是那些被逼到绝路的女人。”阿凝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苍凉,“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去睡吧。对了,这药你拿去用,我看你手上今天又添了新冻疮。这宫里的冬天,还长着呢。”

一句寻常的关心,却让青禾的眼眶瞬间红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千言万语都咽了回去,只化作一个字:“是。”

***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皇帝萧衍,正靠在铺着白虎皮的龙椅上,闭目养神。他没有批阅奏折,只是静静地听着殿外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蝉鸣。

“陛下。”

心腹太监赵德安,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躬身道:“您吩咐查的事,有眉目了。”

“说。”萧衍连眼睛都没睁开,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帝王独有的、懒散的威严。

“回陛下,关于总内监李全福的流言,源头……查不清。”赵德安小心翼翼地措辞,“就像是……一夜之间,从宫里各个角落同时冒出来的一样。奴才派人审了几个传话的,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好像……好像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了,又好像,谁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整个就是一……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呵。”萧衍终于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充满了兴味,“查不清?那就对了。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查清了,那这出戏,岂不是太不好看了?”

赵德安一愣,不敢接话。

“李全福,是皇后的人。”萧衍伸出一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龙椅的扶手,“他这条狗,仗着凤仪宫的势,在宫里咬人咬得太久了,也太肥了。是该有人,来给他放放血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朕听说,皇后今日,召见他了?”

“是。”赵德安的头埋得更低了,“李总管从凤仪宫出来后,便立刻派人去了安乐堂,说是要捉拿一个盗窃宫中财物的宫女,只是……扑了个空。”

“替罪羊?”萧衍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冰冷,“她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出了事,不想着如何解决根源,只想着如何斩断枝叶。蠢。”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凤仪宫的方向,眼神幽深。

“朕的这位皇后,心里想的,从来不是如何为朕分忧,而是如何为她楚家的外戚,为她那个不知真假的‘龙胎’,铺路。”

赵德安吓得差点跪在地上,这种话,是他能听的吗?

“陛下……”

“朕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如何了?”萧衍话锋一转。

赵德安连忙回道:“回陛下,冷宫那边,一切如常。彻王殿下……每日只是读书、下棋,安分得很。”

“安分?”萧衍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忌惮,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掌控感,“他最好是安分。*这天下,是朕的。朕可以给他,但他,不能抢*。”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赵德安以为自己快要变成一尊石像时,才再次开口。

“传朕旨意,明日御前设宴,命禁军统领赵峰,携‘银鳞刀鱼’前来献技。朕,许久没看他片鱼了。”

赵德安心中一凛,立刻应道:“奴才遵旨。”

银鳞刀鱼,丽妃的最爱。

禁军统领赵峰,丽妃的青梅竹马。

陛下这一手,是要敲山震虎,既敲打丽妃背后的杜家,也试探一下赵峰的忠心。

这位帝王的心思,真如深海,一刻也看不透。

***

翌日,卯时三刻。

浣衣局里,人声鼎沸,热气蒸腾。宫女们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将一筐筐待洗的衣物搬进搬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皂角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这活儿也是越来越没个盼头了。”

“可不是嘛!你看这批料子,又是云锦!滑得跟泥鳅似的,一不小心勾了丝,张嬷嬷那张嘴,能把人活剐了!”

“小声点!她来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

掌事嬷嬷张氏,挺着肥硕的身躯,像一艘移动的肉山,双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一脸倨傲地走了进来。她的三角眼像探照灯一样,在每一个宫女的脸上,每一筐布料上扫来扫去。

就在这时,青禾抱着一摞刚刚浆洗好的、属于丽妃宫里的寝衣,低着头,从她面前匆匆走过。

她走得很急,像是在躲避什么。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间,青禾的脚下“不小心”一滑。

“哎呀!”

她惊呼一声,怀里的衣物散落了一地。而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册子,也从衣物的缝隙中,不偏不倚地,滚落到了张嬷嬷的脚边。

“没长眼的东西!”张嬷嬷正想破口大骂,目光却被脚边的册子吸引了。

她下意识地弯腰捡起,只看了一眼封面,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那上面,用一种她无比熟悉的、李全福心腹小太监陈安的笔迹,写着三个字——“内务账”。

青禾已经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捡了起来,连连告罪:“嬷嬷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这就走!”

她说完,抱着衣服,头也不回地跑了,仿佛生怕被张嬷嬷抓住一样。

张嬷嬷捏着那本薄薄的册子,手心全是冷汗。她做贼心虚地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立刻将册子塞进了自己宽大的袖笼里,心脏“怦怦”狂跳。

她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颤抖着手打开了那本册子。

只翻了两页,她的腿就软了。

“永安四年春,取浣衣局份例银,五十两,送总管府。”

“永安四年夏,克扣宫女月例,三十两,入总管账。”

“永安五年……”

一笔笔,一条条,记得清清楚楚!这些,都是她背着人,偷偷孝敬给李全福的!他……他竟然全都记下来了?!

这个挨千刀的阉人!

张嬷嬷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本以为自己抱上了一条金大腿,没想到,这条大腿上,早就系好了一根准备勒死自己的绳子!

再联想到宫里最近关于李全福的流言……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心头。

李全福……怕是要倒了!

他要是倒了,自己这个帮凶,还能有好下场吗?!

不行!绝对不行!

张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这本账册……既然被我拿到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将账册死死地攥在手里,仿佛攥住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全福啊李全福,本来还想跟你混口饭吃,没想到你居然想让我给你当垫背的!哼,那就别怪老娘我……弃暗投明了!”

***

午时,日头正毒。

李全福打着哈欠,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偏殿。

早上,他派去安乐堂的人回报,说那个叫阿凝的丫头,已经被刘嬷嬷以“病重”为由调走了。虽然扑了个空,没能立刻抓到替罪羊,但他一点也不急。

一只蚂蚁而已,还能跑到天边去不成?

等他睡醒了,再去把人提来,栽赃嫁祸,一气呵成。这剧本,简直是“YYDS”,完美拿捏了。

“总管,您要的凉茶。”小太监陈安谄媚地端上一杯酸梅汤。

“嗯。”李全福摆了摆手,“都出去吧,别在这儿碍眼。咱家要歇午觉了。天大的事,等咱家睡醒了再说。”

“嗻!”

陈安带着一众下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殿门。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李全福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脱掉官靴,连外袍都没解,便直接倒在了他那张心爱的黄花梨木榻上。

他的头,熟练地、带着一丝迷恋地,枕上了那只冰凉、光滑、温润如玉的青釉瓷枕。

“还是你……最贴心。”他满足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瞬间,他就坠入了梦乡。

这一次,他没有梦到沈家的冤魂。

他梦到了自己,穿着一身崭新的、比现在还要华丽数倍的总管袍,站在金銮殿上,接受百官的朝拜。皇帝对他和颜悦色,皇后对他赞许有加。他成了这宫里宫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真是……美妙啊……

他舒服地调整了一下睡姿,头在瓷枕上,轻轻地蹭了蹭。

就是这个动作。

这个他每天都会重复无数次的、极其细微的动作。

在这一刻,成了启动死亡机关的最后一道指令。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听见的碎裂声,从瓷枕的内部响起。

紧接着,是几根淬了剧毒的、比牛毛还要细上几分的钢针,在巨大的内部压力下,瞬间刺破了薄如蝉翼的瓷胎。

“噗嗤——”

那声音,轻得就像是熟透的果子被指甲划破。

钢针,带着冰冷的、复仇的火焰,精准无误地,深深刺入了他的后脑。

李全福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的美梦,瞬间破碎。

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从他的后脑,像闪电一样,贯穿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想喊,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铅,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想挣扎,四肢却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球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恐惧而暴突出来,布满了血丝。他看到的,是头顶那华丽的、绣着龙凤呈祥的床帐。

意识,在飞速地流逝。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一个荒诞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咱家的枕头……怎么……碎了……”

……

与此同时,杂役房内。

阿凝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件破旧的宫女服,一针一线地缝补着。

她的动作,沉稳而专注,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

窗外,巡逻的禁军踏着整齐的脚步声走过。

“一,二,三……”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当她数到“三百”的时候,她的指尖,微微一顿。

时间,到了。

她抬起头,看向偏殿的方向,那双死水般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那不是喜悦,也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尘埃落定的,空洞。

第一颗佛珠,已经染上了血。

她的手腕上,还有七颗。

“父亲,母亲,弟弟……”她在心里默念,“你们看到了吗?”

无人回答。

只有穿堂而过风,带着一丝血腥的、凉意。

“啊——!!”

一声划破天际的、充满了惊恐的尖叫,从偏殿的方向传来,惊起了满宫的飞鸟。

阿凝缓缓低下头,继续穿针引线,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

冷宫。

萧彻刚刚结束了一局自己与自己的对弈。

棋盘上,黑子已经将白子的大龙,围杀得片甲不留。

“主子。”

暗卫的身影,再次如鬼魅般出现。

“说。”

“李全福,死了。”暗卫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起伏,但细听之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死于午睡之时,后脑被碎裂的瓷枕碎片刺入。太医已经勘验过,结论是,‘意外’。枕头是御赐之物,年久失修,又因总管大人睡姿不当,导致碎裂,纯属……意外。”

“意外?”萧彻拿起一枚白子,轻轻敲击着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意外。所有的意外,不过是蓄谋已久的必然。”

他的目光,落在那盘已成定局的棋局上,眼神深邃。

“她做得,很干净。”暗卫补充道,“几乎……天衣无缝。”

“几乎?”萧彻抓住了这个词。

“是。”暗卫道,“李全福死后,他的心腹陈安,立刻带人冲向了杂役房,要抓捕阿凝姑娘,说是奉了总管‘遗命’。但他们还没到,浣衣局的张嬷嬷,就哭着喊着,冲到了慎刑司,献上了一本……李全福的‘黑账’。”

暗卫将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萧彻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他的指尖,却越敲越快。

“一环扣一环,后手连着后手。”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冰冷如霜,“先杀人,再诛心。让他身死,再让他名裂。好,好一个沈凝。”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轮惨白的日头。

“*一盘棋的胜负,不在于吃掉多少子,而在于最后的王,站在谁的格子里*。她,已经有了成为棋手的资格。”

他转过身,对暗卫下达了新的命令。

“去,告诉她。今夜子时,冷宫后苑,有人想请她……下一盘棋。”

“主子,这……”暗卫有些犹豫,“您要亲自见她?”

“她不是我的刀。”萧彻的目光,锐利如剑,“她是我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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