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时更新,人生日记》是一本引人入胜的都市日常小说,作者“离寄秋”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石岐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至第10章,总字数161139字,喜欢都市日常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主要讲述了:石岐出生在2001年,家在村子最东头,三间土坯房,院墙用黄泥糊了半边,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比石岐的年纪还要大上许多。家里还有爷爷,爷爷年轻时是村里的木匠,腿脚利落的时候,会给邻里打桌椅板凳,榫卯功夫做得…

《实时更新,人生日记》精彩章节试读
石岐出生在2001年,家在村子最东头,三间土坯房,院墙用黄泥糊了半边,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比石岐的年纪还要大上许多。家里还有爷爷,爷爷年轻时是村里的木匠,腿脚利落的时候,会给邻里打桌椅板凳,榫卯功夫做得地道,手艺好得全村人都夸。后来上了年纪,腿脚不太灵便,夏天就常坐在槐树下的竹椅上,眯着眼晒太阳,手里慢悠悠地转着两个油光发亮的核桃;一到冬天,寒风刮得紧,他便挪到堂屋靠窗的位置,守着那方暖烘烘的煤炉,一边慢悠悠地择菜,一边听着外头的风声。
石岐上三年级之前,每天都是爷爷送他上学。冬天的清晨,天还没亮透,爷爷就揣着个热水袋,裹着厚厚的棉袄,牵着石岐的小手往学校走。清晨的风带着田埂上的霜寒气,爷爷会把石岐的小手揣进自己的棉袄兜里,一边走,一边跟他讲年轻时走南闯北做木匠的事儿,讲那些雕梁画栋的讲究,石岐听得入了迷,小短腿跟着爷爷的步子,一步一晃,脚下的土路结着薄冰,踩得咯吱响。到了校门口,爷爷总会替他理理被风吹歪的围巾,又从兜里摸出一颗用红纸包着的水果糖,塞到他手里:“好好听课,放学爷来接你。”
他的小学,扎在村口那座摇摇欲坠的砖瓦房里。房檐上的野草枯了又荣,像极了奶奶鬓角的白发,一年比一年稠。教室的玻璃裂了道斜斜的缝,冬天用泛黄的报纸糊着,风一吹,纸角簌簌地抖,响声混着老师的讲课声,在空荡荡的教室里飘来荡去。
冬天的教室,是最难熬的。没有暖气,全靠教室后头那个黑黢黢的煤炉取暖。学校规定,每个学生都要带一袋苞米瓤,轮着班,一人烧一天。石岐的手小,拎不动装满的麻袋,奶奶就用布头缝了个小袋子,装上半袋苞米瓤,再掺些晒干的柴火,让他背着去学校。爷爷总会在他出门前,帮他把袋子往上提一提,拍着他的后背说:“慢点走,别摔着。”
轮到石岐烧火的日子,他总是早早到校。先把煤炉里的灰烬掏干净,再小心翼翼地把苞米瓤塞进炉底,划燃火柴。火苗舔着苞米瓤,发出“噼啪”的响声,浓烟顺着烟囱往外冒,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同学们陆续来了,教室里渐渐暖和起来,大家的鼻尖都冻得通红,却围在炉子边,伸手烤着火,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石岐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
他总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脊背挺得笔直,却总把脑袋往洗得发白的蓝布衣领里缩。那衣领是母亲方鸢缝的,针脚比奶奶细密些,还在领口内侧缝了块软软的布头,怕硌着他的脖子。石岐的学习成绩算不上好,课本上的生字认不全,算术题算得慢,上课的时候,老师点他的名字,他要愣上三秒才敢慢吞吞地站起来,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脸却红到耳根,连带着脖子根都泛起一层薄红。
三年级那会儿,石岐有两个玩得极好的伙伴,一个叫王虎,虎头虎脑力气大,一个叫李淘,鬼点子多爱起哄。起初三人好得像穿一条裤子,一起爬树掏鸟窝,一起蹲在田埂上逮蚂蚱,王虎会把家里的烤红薯偷偷塞给石岐,李淘则教他用狗尾巴草编小兔子。石岐性子闷,却把这两个伙伴看得极重,有回王虎摔破了膝盖,他还跑回家偷拿了奶奶的草药膏,踮着脚给王虎敷上。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切变了味。大概是从班里有人嘲笑石岐穿的旧衣服开始,王虎和李淘看他的眼神,渐渐多了些戏谑。他们开始故意在放学路上堵他,抢他兜里的东西,把他的课本藏到茅厕的墙缝里,还当着其他同学的面喊他“闷葫芦”“穷酸鬼”。石岐性子软,每次都只是红着眼眶把东西抢回来,从不吭声,也没跟家里人说。
直到那天下午,石岐刚把煤炉生好火,王虎和李淘就一前一后挤到他身边。王虎一把抢过石岐放在桌角的铁盒子——那是他攒零花钱的宝贝,举得高高的晃着,铁盒子里的硬币哗啦啦响。李淘则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石岐没站稳,后背狠狠撞在滚烫的煤炉壁上,一阵钻心的疼瞬间窜遍全身,他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差点掉下来。
“哟,闷葫芦还藏宝贝呢,这里面能有几个钱?够买你这身补丁衣服不?”王虎的笑声刺耳,李淘在一旁拍着手起哄,还抬脚踢了踢石岐的凳子。
这话像一根火柴,点燃了石岐憋了许久的怒火。他忘了后背的疼,忘了自己向来的懦弱,胸腔里那股倔劲猛地炸开。他低吼一声,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像头红了眼的小野兽,死死拽住王虎的胳膊就往旁边甩。王虎猝不及防,被他甩得一个趔趄,手里的铁盒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硬币滚了一地。
李淘见状,抬脚就往石岐身上踹,石岐也不躲,反手抓住李淘的裤腿,使劲一拉,李淘“哎哟”一声摔了个屁股墩。王虎回过神来,挥着拳头冲过来,石岐迎着拳头就撞了上去,额头狠狠磕在王虎的下巴上,两人都疼得闷哼一声。石岐不管不顾,攥起拳头就往王虎身上乱捶,拳头没什么章法,却带着一股不要命的莽撞劲,一边捶一边吼:“让你抢我东西!让你欺负我!”
他的样子太吓人了,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得吓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豹子。王虎和李淘彻底慌了,他们从没见过闷不吭声的石岐这么疯,两人顾不上捡地上的硬币,连滚带爬地往教室外跑,连书包都忘了拿。
石岐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后背的灼痛感越来越清晰,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他蹲下身,一颗颗捡起地上的硬币,小心翼翼地放回铁盒子里,拍掉上面的灰尘。周围的同学都看呆了,没人敢出声。
从那以后,王虎和李淘再也没敢欺负过他,见了他就绕着走,连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傍晚放学回家,石岐刻意挺直背,想装作没事人一样溜回自己的小屋,却还是被坐在堂屋煤炉旁的爷爷看出了端倪。爷爷放下手里的菜篮子,皱着眉招手:“石岐,过来。”
石岐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头埋得低低的。爷爷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指尖无意间碰到他的后背,石岐疼得“嘶”了一声,身子猛地一颤。爷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撩起他的后衣领,就看见一大片红肿的燎泡,有的已经破了皮,渗着淡淡的血丝。
“这是咋弄的?!”爷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心疼,手都有些发颤。石岐咬着唇,半天没吭声,最后还是把王虎和李淘欺负他、他跟人打架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爷爷听完,气得胸口直起伏,抬手就想往石岐的后背拍,可手到了半空,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换成了轻轻的抚摸,声音也软了下来:“你这孩子,受了欺负咋不跟家里说?跟人打架多危险,你就不怕吃亏?”
说着,爷爷转身进屋,翻出家里存着的獾子油。他让石岐趴在炕沿上,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油,一点一点涂在烫伤的地方。獾子油凉丝丝的,缓解了不少灼痛。爷爷的动作很轻,嘴里却还在念叨:“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回来告诉爷,爷去跟他们家长说,不许这么莽撞地跟人动手,听见没?”
石岐趴在炕沿上,鼻子酸酸的,眼泪滴在粗布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嗯。”
石岐打小就有个藏在心里的愿望,那是从邻居家看了一场军旅电影开始的。电影里的军人穿着笔挺的军装,扛着枪,身姿挺拔地走在边境线上,守护着一方土地。从那天起,石岐就偷偷盼着,长大了也要去当兵,也要穿上那身军装,也要做个能保护别人的人。这个愿望,他没跟任何人说过,只在心里悄悄藏着,像藏着一颗珍贵的糖。
石岐打小就孝顺,心里总惦记着爷爷奶奶和常年在外打工的父母。奶奶每天给他两块钱的零花钱,让他在放学路上买点零嘴填肚子,可他从来没动过这笔钱。他把钱叠得整整齐齐,塞进床头一个铁盒子里,那盒子是奶奶装针线的,被他偷偷收了起来,成了专属的“小金库”。攒钱的日子里,他看着铁盒子里的零钱慢慢变厚,心里就像揣了蜜。奶奶的老花镜腿断了,用绳子绑着将就了好久,他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整整一百八十块,给奶奶换了一副新的;父亲的袜子总破洞,脚趾头常常露出来,他又攒了一个月,买了两双耐磨的线袜,趁父母过年回家时,悄悄藏在父亲的行李箱里。
那天傍晚,石岐看见母亲坐在槐树下纳鞋底,手指上缠着一圈圈胶布,那些没缠到的地方,全是裂开的小口子,渗着细密的血丝,一碰到针线就皱着眉吸凉气。石岐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酸溜溜的。他想起镇上供销社货架上摆着的护手霜,一块五一盒,香香的,抹在手上肯定能让母亲的手不那么疼。
他连夜翻出那个铁盒子,把里面的零钱倒出来数了一遍又一遍,还差五毛。那几天,石岐走路都低着头,眼睛盯着路边,放学铃一响,他就拎着个破麻袋,沿着村道、田埂、垃圾堆一路捡破烂。塑料瓶、废纸箱、旧铁丝,凡是能卖钱的,他都往麻袋里塞。太阳落山了,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背上的麻袋沉甸甸的,手心被铁丝划破了口子,渗出血珠,他也只是咬着牙,继续在地里、沟边扒拉。
第五天傍晚,他抱着攒了五天的破烂去废品站,卖完后一数钱,刚好凑够了五毛。攥着那枚带着锈迹的硬币,他的手心又酸又胀,却笑得露出了豁牙。
凑够四块五的那天,他揣着钱一路小跑往镇上赶,生怕晚一步护手霜就卖完了。买到护手霜的那一刻,他盯着包装上的小字,心里美滋滋的,想象着母亲抹完护手霜,手上的裂口慢慢愈合的样子。他把护手霜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贴着胸口往家走,一路都在琢磨,要怎么偷偷塞到母亲的针线笸箩里,才不会被发现。
当晚,石岐趁着母亲去灶房刷碗的空隙,踮着脚把那盒护手霜塞进了针线笸箩的最底层,藏在一堆碎布头下面。
第二天一早,母亲坐在槐树下纳鞋底时,指尖碰到了那盒圆滚滚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管护手霜。她愣了愣,扭头就冲屋里喊:“石岐!你给我出来!”
石岐正蹲在院子里喂鸡,听见母亲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慢吞吞地挪过去,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护手霜哪来的?”方鸢的声音拔高了几分,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是不是拿零花钱乱买东西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没用,钱要省着花!”
石岐的脸涨得通红,小声嘟囔:“我看你手上裂了口子……”
方鸢的声音戛然而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胶布的手,又看了看眼前低着头、肩膀微微发颤的儿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嘴上却还是硬邦邦的:“瞎花钱!这玩意儿多贵啊!我一个庄稼人,抹这个干啥?”
话虽这么说,她却小心翼翼地把护手霜揣进了兜里,傍晚收工回来,趁没人注意,偷偷挤了一点抹在手上。淡淡的香味漫开来,干裂的皮肤被滋润得舒服极了,她对着夕阳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眼眶却悄悄红了。
姑姑送来的苹果,他偷偷藏在炕头的柜子里,等着过年父母回来时,拿出来给他们尝鲜。有一回奶奶病了,想吃镇上的甜糕,他攥着攒了半个月的三十块钱,跑了十里地的路,买回甜糕时,鞋子磨破了,手心也攥出了汗,却笑得眉眼弯弯,看着奶奶一口口吃完,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沾着的糕渣。
父亲叫石亮,是个闷葫芦,跟石岐一个性子,平日里话不多,扛起锄头能在地里待上一整天。母亲方鸢,手脚麻利,嘴却不饶人,家里家外的事,大多是她拿主意。但她的心肠,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软。邻居家的孩子没人带,她能把人领回家管两顿饭;谁家的农具坏了,她喊石亮去帮忙修,从不计较工钱;奶奶的腰疼犯了,她整夜整夜地守着,给奶奶揉腰、敷热毛巾,眼睛熬得通红也不说累。
家里还有个姑姑,叫石丽,嫁在邻村,离得不算远,却不常来。石岐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和姑姑说过几句软话,两人一见面,不是拌嘴就是冷着脸,奶奶夹在中间,总唉声叹气。
石岐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只记得有一次姑姑提着一篮鸡蛋来看奶奶,刚好撞见母亲在院子里翻晒谷子。母亲瞥了姑姑一眼,冷冷地说:“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姑姑也不甘示弱,把鸡蛋往桌上一放,声音拔高了几分:“我来看我娘,还要跟你报备不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带刺,奶奶赶紧把姑姑往屋里拉,又给母亲使眼色,这场口舌之争才算是压了下去。石岐躲在门后,攥着衣角,心里乱糟糟的。他知道母亲不是坏人,姑姑也不是,可她们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每次回来,他们都会拎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里面装着城里的饼干、糖果,还有给石岐和爷爷奶奶买的新衣服。石岐看着那些包装精致的糖果,馋得直咽口水,却一颗都舍不得吃,全都收进奶奶的糖罐里,留着爷爷奶奶想解馋时吃。父母想摸他的头,他就往后躲,躲到奶奶身后,偷偷地从奶奶的胳膊缝里看他们。他记得母亲的手很糙,父亲的胡茬扎人,他们身上有一股陌生的肥皂味,和家里的烟火气、槐花香混在一起,成了他对年的最深刻的记忆。
这天夜里,石岐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风吹槐树的沙沙声,又摸了摸床头的铁盒子,后背的烫伤处涂了獾子油,已经不那么疼了。他想起爷爷讲的那些走南闯北的故事,想起电影里军人挺拔的身影,想起白天和王虎、李淘打架的莽撞样子,心里那个当兵的愿望,又清晰了几分。他攥紧了拳头,暗暗告诉自己,等长大了,一定要走出这个小村子,穿上军装,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小说《实时更新,人生日记》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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