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小说《杏林入世录》章节免费阅读

《杏林入世录》是一本引人入胜的都市日常小说,作者“雨与鱼的江湖”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林望舒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最新章节第11章,热爱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主要讲述了:林望舒回到仁济巷时,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巷口的老槐树上,那条“坚决拥护旧城改造”的红幅还在,被夏风吹得猎猎作响。树下多了个临时咨询点,摆着几张折叠桌,几个穿着印有“宏远地产”字样POLO衫的年轻人正在给…

小说《杏林入世录》章节免费阅读

《杏林入世录》精彩章节试读

林望舒回到仁济巷时,是第二天下午三点。

巷口的老槐树上,那条“坚决拥护旧城改造”的红幅还在,被夏风吹得猎猎作响。树下多了个临时咨询点,摆着几张折叠桌,几个穿着印有“宏远地产”字样POLO衫的年轻人正在给路过的居民发宣传册。其中一个梳着油头、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尤为显眼,他正对一位阿婆说话,声音很大,透着职业化的热情:

“阿婆您看,新小区环境多好,有花园有健身器材,房子还比现在的大!拆迁是政府的好政策,是为了改善大家的居住条件……”

阿婆嘟囔着什么,摇摇头走开了。眼镜男也不在意,转过身,正好看见拖着行李箱走来的林望舒。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林望舒洗得发白的T恤和帆布鞋,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但很快换上笑容:

“这位兄弟,是仁济巷的住户吧?来来,了解一下咱们的改造,未来这里可是江城的商业新中心!”

一张印刷精美的宣传册递到面前。林望舒没接,只是看了眼对方口的工牌:“宏远地产部副经理 赵宏斌”。

“我是济世堂的。”林望舒说。

赵宏斌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热情,甚至带上了几分夸张:“哎呀!你就是林医生吧?久仰久仰!我们组早就关注到您这儿了,百年老字号啊!不过……”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林医生,咱们这个是市里重点工程,规划是统一的。您这医馆位置正好在核心商业区,恐怕……”

“恐怕什么?”一个清亮的女声了进来。

沈雨薇从巷子里快步走出来。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裤,头发扎成利落的低马尾,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站到林望舒身边,看向赵宏斌:“赵副经理,补偿方案还没最终公示,现在下结论太早了吧?”

赵宏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但依旧保持着礼貌:“沈策划也在啊。方案是还没定,但大方向是明确的。商业地块原则上不保留原业态,尤其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望舒,“像中医馆这种,不符合未来商圈的整体定位和消费需求。”

“中医馆怎么就不符合了?”沈雨薇眉头微蹙。

“沈策划,你是专业人士,应该明白。”赵宏斌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说教的意味,“现代商业综合体要的是时尚、活力、高客流量。中医……恕我直言,受众面窄,消费频率低,氛围也偏陈旧。我们规划的是精品零售、网红餐饮、娱乐体验。就算要保留医疗业态,也应该是现代化的口腔诊所、医美中心,或者至少是西医诊所。”

他说话时,目光不时瞥向林望舒,那种打量和评估的意味很明显,仿佛在审视一件与时代脱节的旧物。

林望舒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山外的人,习惯用他们的尺子量你的世界。别争辩,你做你的,时间会说话。”

“赵副经理,”林望舒开口,声音平稳,“我的医馆刚重开,执照也快下来了。这里的老街坊需要它。”

“需要?”赵宏斌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假,“林医生,情怀不能当饭吃。再说,老街坊们搬去新小区,配套里会有社区医疗站,不一定非得是你这家老店。从城市发展的大局看……”

“从治病救人的角度看,连续性和信任很重要。”林望舒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刘婆婆的风湿,陈伯伯的失眠,李阿姨的胃病……我了解他们每个人的情况,换了地方换了医生,治疗就得从头摸索。这对病人不是好事。”

赵宏斌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土气的年轻人会这样反驳,他皱了皱眉,语气冷了些:“林医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拆迁改造是城市发展的必然趋势,个人情感要服从整体规划。补偿方面,公司会据评估给予合理价位,你可以拿着钱去别处开更好的医馆,或者……”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考虑一下转型?现在养生、保健的市场很大,包装一下,说不定更有前途。”

这话里的暗示几乎不加掩饰。林望舒看着他,没说话。

沈雨薇的脸色沉了下来:“赵副经理,现在说这些不合适吧?具体方案还没定,居民意见征集也刚开始。”

“沈策划,”赵宏斌转向她,语气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你是公司员工,更应该从整体利益出发。私人感情,最好不要影响专业判断。”

气氛骤然紧绷。

这时,沈建国从杂货铺里探出头,大声道:“雨薇,小林,回来吃饭了!跟不相的人废什么话!”

赵宏斌的脸色变了变,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对林望舒扯出最后一丝公式化的笑容:“林医生,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想通了,随时来部找我。”

他转身回到咨询点,和其他几个同事低声说着什么,不时朝这边瞥来几眼。

林望舒和沈雨薇沉默地往巷子里走。快到医馆时,沈雨薇低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赵宏斌他……说话是难听。但他说的一部分,确实是公司里一些高层的想法。他们认为传统业态拖累价值。”沈雨薇声音很闷,“这个,我爸之前没告诉我具体范围,我确实是公示出来才知道涉及医馆。我……”

“我知道。”林望舒停下脚步,看着她,“你没义务提前告诉我。这是你的工作。”

沈雨薇抬起头,看着他平静的眼睛,心里那股憋闷和歉意更重了。她宁愿他生气,质问,那样她还好受些。可他偏偏这么平静,像山一样,把所有情绪都收敛在深处。

“补偿方案初稿,”她吸了口气,决定坦白,“我偷看到了。对住宅,货币补偿基准价是周边市场价的百分之七十;对商铺和非住宅……更低。而且,没有原地回迁选项,全部异地安置,安置点在北边新区,离这里二十公里。”

林望舒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杆。二十公里,对习惯了这里生活的老街坊,尤其对那些步履蹒跚、常年病痛缠身的老人来说,不啻于流放。

“没有商量余地?”

“有。但要争取,而且很难。”沈雨薇说,“下周街道办会组织第一次正式的居民意见座谈会。那是机会,让更多人听到老街坊的声音,听到医馆存在的意义。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赵宏斌他们,肯定会全力推动尽快签约。他们背后有公司压力,也有……政绩压力。”

她没明说,但林望舒听懂了。拆迁改造,从来不只是钱的问题。

“我明白了。”他说,“先回医馆。”

接下来的几天,仁济巷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

咨询点每天都有人值班,赵宏斌来得尤其勤快。他不再只守在巷口,开始带着人深入巷子,挨家挨户敲门,递上精美的画册和初步补偿测算单,话术娴熟,恩威并施。

林望舒则忙着医馆最后的准备。执照终于批下来了,那个盖着红章的备案凭证被他仔细地装裱起来,挂在诊脉桌后的墙上。他正式开始了接诊,依旧每天限号,诊费低廉。来看病的主要还是老街坊,口碑在老人间慢慢传开。

这天下午,刘婆婆来看风湿,林望舒给她针灸完,正写着病历,刘婆婆压低声音说:“小林医生,巷尾的老陈家,好像被说动了。”

“陈伯?”

“嗯。他儿子在宏远地产上班,好像还是个什么小头头。”刘婆婆撇嘴,“赵宏斌那伙人,这几天总往他家跑。我看啊,是想拿他家当突破口。”

“陈伯自己什么意思?”

“老陈头倒是没松口,但他老婆有点心动,说新房子大,有电梯。”刘婆婆叹了口气,“一家动摇,就容易带起一片。咱们这些老骨头,要是散了,就更没力量跟人家争了。”

正说着,医馆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穿着衬衫西裤、夹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四十多岁,身材微胖,额头冒汗。他环视了一下医馆,目光在那些老旧的家具上停留片刻,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请问,林医生在吗?”他问,语气还算客气。

“我就是。”林望舒起身。

“你好你好,我是街道办的,姓王。”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负责咱们仁济巷片区改造的居民协调工作。今天来,是想跟你沟通一下济世堂的情况。”

刘婆婆识趣地拿起药包走了。王主任在诊脉桌对面坐下,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

“林医生,你的医馆备案我们看到了,合法合规,这点很好。”王主任开门见山,“但是,现在面临拆迁,你这个业态……比较特殊。按照初步方案,商业地块上的非保留建筑,原则上都是货币补偿。”

“不能保留吗?或者就近安置?”

“保留很难。”王主任摇头,“规划是统一的,不可能单独留出一块。就近安置……附近符合医疗用房条件、又愿意接收的房源,基本没有。而且,实话跟你说,你这个中医馆,评估价值不高。”

他翻开文件,指着一行数字:“我们委托了第三方评估机构初步估了一下,你这房子本身是老旧私房,面积又小,就算按商业用房算,补偿款也就这个数。”他报了一个数字,确实不高,大概只够在偏远地段买个很小的小户型。

林望舒沉默地看着那数字。

“当然,如果你能提供一些证明,证明你这个医馆有特殊的历史文化价值,或者有不可替代的社会服务功能,也许能在补偿标准上争取一下,或者在安置上多一些选择。”王主任看着他,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不过,我听说……你的医馆刚开,病人不多,主要就是些老街坊?这‘不可替代性’,恐怕不太好证明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提醒,实则绵里藏针。意思很明白:你基浅,分量轻,别抱太高期望。

“病人的需求,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林望舒说。

“需求是需求,价值是价值。”王主任笑了笑,那笑容和赵宏斌有点像,“林医生,你还年轻,可能不太懂这些。这样,你再考虑考虑,也可以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下周三的座谈会,记得来参加,会上可以提你的诉求。不过……”他站起身,收起文件,“也要听听其他居民的意见,听听开发公司的规划。个人利益,终究要服从大局嘛。”

他夹着公文包走了,留下满室若有若无的压抑。

林望舒走到后院。药圃里,紫苏和薄荷的嫩芽已经破土,在阳光下舒展着稚嫩的叶片。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柔嫩的绿色。

爷爷说过,草木生长,需要土壤、阳光、水分,也要经历风雨。医馆也一样。现在,风雨来了。

傍晚,沈雨薇过来送一些她父亲腌的咸菜。看到林望舒沉默地整理药材,她忍不住问:“今天……街道办来人了?”

“嗯。”

“是不是王主任?他说什么了?”

“说了补偿,说了大局。”林望舒顿了顿,“也说了,医馆分量轻。”

沈雨薇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那个王主任,是街道里有名的“笑面虎”,最擅长软刀子磨人。“你别听他胡扯。分量轻重,不是他们说了算。”

“那谁说了算?”

“病人。”沈雨薇语气坚定,“治好了病,救回了人,分量自然就重了。”

林望舒抬头看她。夕阳的余晖从西窗斜射进来,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轮廓,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有种灼灼的光。

“下周的座谈会,我会去。”他说,“把医馆该说的话说了,剩下的,看天意。”

“我跟你一起去。”沈雨薇说,“以老街居民的身份。”

两人正说着,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哭喊和争吵声。他们对视一眼,立刻跑了出去。

声音来自巷子中段的陈家门口。只见陈伯捂着脸蹲在门口,他老伴正在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拉扯,哭喊着:“你们不能这样!这房子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这点钱够什么?!”

那西装男人,正是赵宏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脸色不耐。

“陈阿姨,话不能这么说。”赵宏斌试图挣脱,语气带着强硬,“评估报告白纸黑字,补偿标准也是公开的。你们家儿子也在我们公司,应该更理解公司的难处。早点签了,还能拿个‘积极配合奖’,拖着对谁都没好处!”

“什么奖我们不要!我们要房子!要原来这样的地方!”陈阿姨哭得撕心裂肺。

周围已经聚拢了一些街坊,指指点点,但没人敢上前。

“怎么回事?”沈雨薇挤进人群。

赵宏斌看到她,眉头皱得更紧:“沈策划,这里是工作现场,请你……”

“工作现场就能把人哭?”沈雨薇打断他,扶住摇摇欲坠的陈阿姨,“陈阿姨,您别急,慢慢说。”

“他们……他们说我儿子在公司,必须带头签,不然影响前途……可这价钱,这价钱让我们老两口以后怎么活啊……”陈阿姨泣不成声。

赵宏斌脸色难看:“沈雨薇,你这是什么意思?扰正常工作?”

“正常工作就是威利诱,拿人家儿子的前程要挟?”沈雨薇毫不退让。

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一直蹲着的陈伯突然身体一晃,捂着口,脸色迅速变得灰白,大口喘着气,整个人往地上滑去。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陈阿姨吓得魂飞魄散。

赵宏斌等人也愣住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林望舒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陈伯。手指已搭上他的寸口脉。脉象促结,如轻刀刮竹,是典型的心脉瘀阻之象。再看陈伯,唇色紫绀,额冒冷汗,呼吸艰难。

“都散开!保持通风!”林望舒沉声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抬头看向已经吓傻的赵宏斌:“打120!快!”

赵宏斌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掏手机。

林望舒没等救护车。他迅速解开陈伯的衣领,让他平卧,头偏向一侧。然后从随身的针囊里抽出三银针。灯光下,针尖寒芒微闪。

“你……你要什么?”赵宏斌惊疑不定。

林望舒没理他。目光专注,手下如飞。第一针,直刺内关(腕横纹上2寸),捻转泻法;第二针,斜刺膻中(两头连线中点),平补平泻;第三针,刺入人中(鼻唇沟上1/3处),强。

手法快、准、稳。每一针落下,陈伯急促的呼吸似乎就平顺一分,灰败的脸色也隐隐回转。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

约莫两三分钟后,陈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但眼神恢复了清明。

“老陈!”

“陈伯醒了!”

这时,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林望舒起针,对赶来的医护人员快速交代:“患者突发痹,心脉瘀阻,我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有冠心病史吗?”

陈阿姨哭着点头:“有,有好几年了……”

医护人员将陈伯抬上担架,迅速送往医院。

人群渐渐散去,但看林望舒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赵宏斌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刚才的慌乱与林望舒的沉稳果断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看着林望舒收拾针具的平静侧脸,那句“中医不符合现代商业定位”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沈雨薇走到林望舒身边,轻声问:“陈伯没事吧?”

“暂时稳定了,但必须住院系统治疗。”林望舒看向赵宏斌,语气平淡,“赵经理,拆迁是工作,出人命,就是罪过了。”

赵宏斌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带着人匆匆离开了,背影有些狼狈。

夜幕降临,仁济巷重归平静。但这一天的风波,像一块投入古井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

林望舒回到医馆,点亮煤油灯。灯火如豆,却坚定地照亮这一方小小天地。

他想起陈伯被抬走前,虚弱地抓了一下他的手,那眼神里有感激,也有某种坚定。也许,有些分量,不需要言语证明。

窗外,不知谁家传来隐约的电视声。而深巷之中,济世堂的灯火,依旧温暖地亮着,仿佛在无声宣告:有些,扎下了,就不容易拔起。

小说《杏林入世录》试读结束!

继续阅读

评论 抢沙发

  • 昵称 (必填)
  • 邮箱 (必填)
  • 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