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柔和。巷尾的油糖粑粑香气还在弥漫,老爷爷看到这一幕的咳嗽声,路人的谈笑声,还有秀秀在他耳边清脆的笑声,交织在一起。
解雨臣看着身边吃得津津有味的秀秀,幸福易如反掌。
吃完油糖粑粑,霍秀秀拉着解雨臣的手,又在巷子里逛了一会儿。
他们看到了卖风筝的小摊,看到了卖小泥人的小贩,还看到了一群小朋友在巷子里追逐打闹。
“小花哥哥,我们去买个风筝好不好?”霍秀秀指着路边的风筝摊,兴奋地喊道,“我们下午去公园放风筝!”
“好。”解雨臣笑着点头,牵着她走到风筝摊前,挑了一个粉色的小狐狸风筝。那是秀秀最喜欢的颜色和图案。
买完风筝,两人就朝着花市的方向走去。他们要去买海棠苗,然后回到解家的旧院,一起种下属于他们的海棠树。
路上,霍秀秀牵着解雨臣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偶尔会回头朝他笑一笑。解雨臣跟在她身后。
湘水悠悠,桂香阵阵,长沙的老巷里,一对青梅竹马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前行。
午后的长沙,阳光渐渐变得浓烈起来,老城区的青石板路被晒得发烫,风一吹,带着几分燥热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手牵着手,从花市出来,手里拎着两株小小的海棠苗。那是他们精心挑选的,一株开粉色的花,一株开白色的花,枝叶嫩绿,生机勃勃,看起来就很有活力。
“小花哥哥,你看这两株海棠苗,以后一定会开出很漂亮的花!”霍秀秀凑到海棠苗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嫩绿的枝叶,眼睛里满是期待。
“等它们开花了,我们就坐在海棠树下看书、吃油糖粑粑、放风筝,好不好?”
“好。”解雨臣笑着点头,伸手替她拂去额前的细汗,“不过,现在天气有点热,我们先回家把海棠苗种下,然后再去公园放风筝,不然会中暑的。”
“嗯!”霍秀秀乖乖点头,牵着解雨臣的手,快步朝着解家旧院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的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街道上方挂着许多广告牌,五颜六色的,随风轻轻晃动,看起来很是醒目。
霍秀秀好奇地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地拉着解雨臣的胳膊,问这问那。
“小花哥哥,你看那个玩具店!里面有好多漂亮的娃娃!”
“小花哥哥,你看那个服装店!里面的裙子好漂亮呀!”
“小花哥哥,你看那个蛋糕店!里面的蛋糕看起来好好吃!”
解雨臣耐心地回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眼神里满是温柔。这副好奇的模样,他喜欢看着她对这个世界充满向往的眼神,那种纯粹的快乐。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吓得周围的路人纷纷尖叫起来,四处躲闪。
解雨臣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街道上方的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固定的钢架已经断裂,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直直地砸了下来!
广告牌很大,足有好几米宽,好几米高,一旦砸下来,后果不堪设想!而他和秀秀,正站在广告牌的正下方!
“小心!”解雨臣几乎是凭着本能,猛地伸出手,将身边的秀秀紧紧地抱进怀里,然后迅速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在了秀秀和广告牌之间,同时快步朝着路边的安全地带跑去。
霍秀秀被解雨臣紧紧地抱在怀里,耳边传来刺耳的断裂声和路人的尖叫声,似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有些许的惨白,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紧紧地抱住解雨臣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小花哥哥……我怕……我好怕……”
“别怕,秀秀,别怕。”解雨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温柔而坚定,他紧紧地抱着秀秀,用尽全身的力气,快步朝着路边跑去。
他能感觉到,广告牌就在他的身后,带着巨大的风声,直直地砸了下来,那种死亡的恐惧,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肉身记忆,闪身躲避。
“砰——!”
一声巨响,广告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溅起了漫天的尘土和碎石,地面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巨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店铺玻璃都震碎了,碎片四溅,吓得路人纷纷后退,尖叫声此起彼伏。
解雨臣抱着霍秀秀,踉跄着跑到了路边的安全地带,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秀秀,只见她脸色惨白,眼睛红红的,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流,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发抖,小小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这副样子,他心里竟然有一种病态的满足,希望这种扭曲的依赖能不断增生。本是躲避容易的,他故意要拟出这幅姿态。
而霍秀秀在假装惊吓的同时,故意凑近某人的胸膛,真得给两个人颁一个奥斯卡小金人奖。霍秀秀从小对下斗知识耳濡目染,独立自主,又怎会被感情和父母不再牵绊?
“秀秀,没事了,没事了。”解雨臣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轻轻拍着秀秀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广告牌已经砸下来了,我们安全了,别怕了,好不好?”
霍秀秀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解雨臣,声音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小花哥哥……刚才好吓人……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们要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解雨臣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眼泪,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红的眼角,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自责,“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注意到那个广告牌,差点让你受到伤害。对不起,秀秀,对不起……”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一阵后怕,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攥着,密密麻麻地疼。还好,没事儿,基本功扎实。
“我不怪小花哥哥……”霍秀秀摇了摇头,伸手紧紧地抱住解雨臣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软软的,“我知道小花哥哥是为了保护我……小花哥哥,你有没有受伤呀?”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解雨臣的后背上,眼神里满是担忧。刚才小花哥哥用后背挡在她的身前,她很担心小花哥哥会受伤。
解雨臣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事,我没有受伤,你放心吧。”
“真的吗?”霍秀秀似还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想要去摸他的后背,眼神里满是担忧。
“真的。”解雨臣笑着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这里人太多了,不安全。”
“嗯。”霍秀秀乖乖点头,紧紧地抱着解雨臣的脖子,不敢再松开。
解雨臣抱着霍秀秀,拎着海棠苗,慢慢地朝着解家旧院的方向走去。刚才的惊险一幕,让两人都还心有余悸,周围的路人也还在议论纷纷,吃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阳光依旧浓烈,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温暖,反而带着几分燥热和压抑。
解雨臣低头看着怀里的秀秀,只见她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已经不再发抖了,只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颈窝里。
刚才的经历,她的反应是有些刻意过头的拙劣感,对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看穿轻松又默许。他喜欢这种病态而又扭曲的依赖。
回到解家旧院,解雨臣先把秀秀抱进屋里,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喝点水,压压惊。”
霍秀秀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神里似是还有些惊魂未定。
解雨臣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别害怕了,我们已经安全了。刚才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嗯。”霍秀秀点了点头,放下水杯,伸手抱住解雨臣的胳膊,将脸贴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软软的,“小花哥哥,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解雨臣的心里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霍秀秀装累了,过了一会儿,渐渐恢复了精神,她抬起头,看向解雨臣手里的海棠苗,眼睛里又露出了期待的光芒:“小花哥哥,我们现在去种海棠苗好不好?”
解雨臣看着她眼里的光芒,笑着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种海棠苗。”
他牵着秀秀的手,拿着海棠苗和小铲子,走到院子里的空地上。两人分工合作,解雨臣负责挖坑,霍秀秀负责扶着海棠苗,然后一起填土、浇水。
霍秀秀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扶着海棠苗,眼神里满是认真,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解雨臣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动作也变得更加轻柔起来。
很快,两株海棠苗就种好了。粉色的海棠苗和白色的海棠苗,并排站在院子里,嫩绿的枝叶在阳光下轻轻晃动。
“小花哥哥,你看!”霍秀秀指着种下的海棠苗,兴奋地喊道,“它们一定会好好长大,开出很漂亮的花!”
“嗯,一定会的。”解雨臣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它们开花了,我们就坐在海棠树下,吃油糖粑粑,放风筝,好不好?”
“好!”霍秀秀重重点头。
傍晚的长沙,渐渐褪去了午后的燥热,夕阳的余晖洒在解家的旧院上。
解雨臣和霍秀秀坐在海棠苗旁边的小凳子上,手里拿着刚摘的桂花,慢慢挑选着。秀秀把挑选好的桂花放在一个小小的竹篮里,眼神里满是认真,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看起来心情很好。
解雨臣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嘴角也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拿起一朵桂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淡淡的桂花香萦绕在鼻尖。
“小花哥哥,”霍秀秀突然抬起头,看向解雨臣,眼神里满是好奇,“我听奶奶说,我们霍家和解家,以前都是做‘倒斗’生意的,是不是真的呀?”
解雨臣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揣着答案问问题的小滑头。
他看着秀秀也没有细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是真的。以前,霍家和解家,还有吴家、张家等几家,被称为‘老九门’,确实是做倒斗生意的。那时候,天下不太平,倒斗也是为了谋生,为了守护一些珍贵的文物,不让它们落入外人之手。”哎,良心有点儿痛怎么办?
“哇!好厉害呀!”霍秀秀眼睛一下子亮了,凑到解雨臣身边,兴奋地问道,“那小花哥哥,你会不会倒斗呀?你是不是也像故事里的英雄一样,很厉害?”
解雨臣看着她似崇拜的眼神,忍不住笑了。柔声说:“我不会倒斗。倒斗是个很危险的行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而且,现在是和平年代,不需要靠倒斗谋生了,我们霍家和解家,也早就不再做倒斗生意了。”才怪。
“哦。”霍秀秀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小声说,“可是,我觉得倒斗好酷呀……奶奶还说,我姑姑霍玲,以前也跟着爷爷他们去倒过斗呢……”
提到霍玲,解雨臣的眼神渐渐变得凝重起来。霍玲,秀秀的姑姑,霍仙姑的女儿,也是当年九门事件中,失踪的关键人物之一。
关于霍玲的失踪,一直是个谜,有人说她死在了墓里,有人说她被“它”抓走了,还有人说她变成了禁婆,永远地留在了海底墓里。
他手指缓缓敲击着,录像带事件他可了如指掌。
“你姑姑她……是个很勇敢的人。”解雨臣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眼神里满是复杂,“她当年跟着爷爷他们去倒斗,是为了守护文物,为了保护我们霍家和解家。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她失踪了……你爸爸妈妈,就是为了寻找姑姑的下落,才常年不在家的。”不行了,编的好生动形象,他自己都要信了。
“那……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姑姑,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霍秀秀抬起头,看向解雨臣,眼神里满是期待和委屈,“我好想爸爸妈妈,我好想姑姑……”
解雨臣他伸手将霍秀秀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担心,你爸爸妈妈一定会找到姑姑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相信他们,也相信我们,好不好?”
“嗯。”霍秀秀乖乖点头,将脸埋在解雨臣的怀里,声音软软的,“我相信爸爸妈妈,我也相信小花哥哥。”内心默默腹诽他老狐狸,套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向解雨臣,眼神里又露出了好奇的光芒:“小花哥哥,我听陈爷爷说,以前有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叫做‘它’,是不是真的呀?‘它’到底是什么呀?是不是很吓人?”
解雨臣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霍秀秀竟然会提起“它”。陈老先生虽然偶尔会跟他提起“它”,但从来不会在秀秀面前提起,难道是秀秀无意间听到了什么?
他假装漫不经心,笑着摇头:“‘它’只是大人们编出来的故事,用来吓唬小孩子的,不是真的。你别听陈爷爷胡说,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它’。”
“真的吗?”霍秀秀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可是,陈爷爷说,‘它’很可怕,曾经伤害了很多人,还跟我们九门有关……”
“那都是骗人的。”解雨臣笑着打断她的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陈爷爷是怕你调皮捣蛋,故意编出来吓唬你的。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有什么‘它’呀?”
霍秀秀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也是哦。我们现在很安全,而且有小花哥哥保护我,就算有‘它’,我也不怕了!”老狐狸,老狐狸,一点话都套不出。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模样,解雨臣的心里满是他在欺骗秀秀,他在隐瞒真相,呃,不过倒也没有愧疚。撬人祖坟都干差,良心痛不了一点。
“对,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解雨臣笑着点头,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桂花瓣,柔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进屋吧,林叔应该把晚饭做好了。”
“嗯!”霍秀秀乖乖点头,牵着解雨臣的手,站起身,朝着屋里走去。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餐厅里,林叔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一碗清蒸鱼,一盘红烧肉,一碟炒青菜,还有一碗桂花羹。
霍秀秀坐在餐桌前,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饭,偶尔还会舀一勺桂花羹放进嘴里。
解雨臣坐在她身边,不停地给她夹菜,柔声说:“多吃点鱼,补充营养,才能长得高高的。多吃点青菜,对身体好。”
“嗯!”霍秀秀乖乖点头,吃着解雨臣夹给她的菜。偷偷把菜叶又放回某人的碗里。
林叔坐在一旁,他是看着解雨臣长大的,也看着秀秀从小不点长成现在的小姑娘,总觉得这俩人怪怪的,算了,就当不知道吧。
晚饭过后,解雨臣牵着霍秀秀的手手。夜色中的长沙,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街道上的零星车流声。
霍秀秀牵着解雨臣的手,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睛里满是好奇:“小花哥哥,你看,今天的月亮好圆呀!像一个大大的月饼!”
“嗯,今天是农历十五,月亮当然圆了。”解雨臣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中秋节的时候,月亮会更圆,到时候我们一起吃月饼,看月亮,好不好?”
“好!”霍秀秀兴奋地拍手,“我最喜欢吃月饼了!尤其是豆沙馅的月饼!”
“好,中秋节的时候,我给你买很多很多豆沙馅的月饼。”解雨臣笑着应下,眼神里满是温柔。
两人沿着院子里的青石板路,慢慢散步。霍秀秀时不时地会停下来,指着天上的星星,问这问那,解雨臣都耐心地一一回答她。
“小花哥哥,你看那几颗星星,好亮呀!它们叫什么名字呀?”
“那几颗星星叫北斗七星,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也是最忠诚的星星,不管什么时候,它们都会在那里,为人们指引方向。”
“哇!好神奇呀!那我以后要是迷路了,是不是只要找到北斗七星,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对呀。”解雨臣笑着点头,“只要找到北极星,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也能找到我。”
霍秀秀抬起头,看向解雨臣,眼睛里满是欢喜:“太好了!那我以后就算迷路了,也不怕了,因为我知道,小花哥哥一定会在原地等我,北斗七星也会为我指引方向!”
解雨臣的心里一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我会一直等你,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解雨臣心里默默嘀咕着,啧,小狐狸。小狐狸对下斗知识那么清晰,连北斗七星都不认识?扯吧。但,谁让他就吃这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