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疯了!”陈阳两眼放火,气得不轻。
对一个男人来说,让他去入赘,就是说他没本事。
他陈阳样样不差,竟然被亲娘推去入赘,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
陈有国反而不着急,重新坐下,看好戏。
老婆子还想作妖,二儿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看她怎么收场。
王莲攥紧了自己衣服,她只是想闹一闹,让婆婆松口而已,可没想到杨老太竟然要把她赶回家。
她父母绝不会同意的。
王家两个哥哥已经住的不宽敞,下边还有两个弟弟等着结婚,哪有地方给她住?
自己若真拖家带口回去,恐怕过的日子比在陈家还不如。
“你这老婆子,好不要脸!”王母气竭,这还怎么吵。
这就好比,她明明是捧着罐子想来争一争,吵一吵,想着双方各让一步。吗的,却没想到,这杨老太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罐子摔碎。
还招赘?
想得倒美,她家哪有地方给他们。
“亲家母,我这也没没办法的办法。老二,别生气了,快跟你丈母娘走吧。陈荣陈明,快帮你二哥二嫂收拾东西去。”
杨老太点名让两人去扔东西。
“别说了!”陈阳终于受不了,“这钱,我给!”
这几个字,像是从他牙齿里咬出来。
王莲不服气,却不敢张嘴说什么,当然更是因为,底下,王母的手指死死掐着她,不让她开口。
眼看亲家和二儿子都不是杨老太对手,陈响和陈有国失望极了,相视一眼,只能暂且按下心中所想。
临睡前,杨老太直接把陈有国东西扔出来。
“你,你真的一点脸面都不顾?”陈有国手指都在发抖。
杨老太一叉腰,“我没让你睡大街,已经是看脸面,再给我多嘴,回你老娘家睡去。”
陈老母根本不待见这个陈有国,分家时,一根柴火棒都没给他,就这,陈有国还一心待老母。
一年后,陈老母冰上摔一跤,不能动,陈老大家将人扔出来,他装大孝子,将老东西接回来丢给她照顾。
呸!
分不清好赖活的东西。
像陈有国这种人,就不能对他好,你越对他好,他就觉得理所应当。对他没个好脸,他反而跟条狗一样,巴巴的贴上来。
贱东西!
抱着铺盖,陈有国不死心的问,“你把佩佩赶到哪去了?今天竟然动刀子,我告诉你,佩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嗤,你把人家当闺女,人家把你当仇人呢。陈佩说了,爸妈兄弟姐妹,工作,什么都不要,就要跟黄海峰在一起,我不给她钱,她就要死在家里。”
“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啊!”
陈有国心急,“你真让她走了?那个黄海峰根本就不个好人。”
“人家跑了,我哪追得上。你想当好爹,那你去追!”
说完,哐当一声,紧紧关上东屋门板。
陈有国吃一鼻子灰,灰头土脸来到大儿子门前,“响儿,开门,是我。”
“爸,怎么样,佩佩去哪了?”
听陈有国说完后,陈响也是疲惫不已,陈佩这个眼瞎玩意儿。
“我该怎么跟你妈交代。”想到自己的初恋姑娘,陈有国像个孩子一样自责。
陈响微顿,明白这个妈,说的是自己亲妈李香云。
他眉眼沉沉,出口却异常温和,“爸,没事的,我妈会理解你的。她不会怪你。”
可陈响不劝还好,一劝,陈有国更加控制不住,竟低头呜呜哭起来。
我把佩佩弄丢了,香云肯定该怪我了。
当年她嫁给当官的不容易,头一胎生的却是个女儿,婆婆重男轻女,一看是个女孩,横鼻子竖眼,连月子都不让她坐,还要把孩子溺死。
香云抱着孩子,实在走投无路,才又来麻烦他。
哭着给他跪下,请她帮忙照顾佩佩。
她那么单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抓着自己的手,像是这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她男人是个不顶用的,要是自己不答应,香云的孩子,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他又怎么忍心看着香云伤心难过。
他接过了佩佩,对香云发誓,会将佩佩和响儿一样,都当做自己亲孩子照顾。
这些年,因着两个孩子,香云对他感激不尽。
现在,他还有什么脸去见香云。
陈有国自责难受的觉都睡不好。
另一边,掏出去十五块钱的两口子也没心思睡,王莲安顿好孩子,跟陈阳细细研究。
“你妈真变了,竟然让你入赘,太奇怪了。”
是啊,妈以前最看重他,无论怎么都不会说出入赘的话,可今天,竟然说了,还说的那么自然。
陈阳心里不平衡,肯定是陈明在杨老太耳边说了什么,他向来鬼点子多,妈又常常暗地里偏袒他,给他好东西。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老五油嘴滑舌,这些年背着他们,不知道在妈跟前,占了多少好处。
王莲:“我听荣荣说,你妈把陈佩赶出去,还把她工作卖了。你说,你妈这是想干什么呀?”
“我哪知道,谁知道又怎么惹到她了,我妈就没个正常时候。对我不是挑三就是拣四。”
“嫌我没老大学习好,没老四老实,没老五聪明,嫌弃我从小爱打架给她惹事。她就是看我不顺眼。”
又想起当着丈母娘赶他去入赘的话,陈阳越说越气,最后直接坐起来,这觉这真是一点都睡不下。
“诶,你说,你妈是不是想把老四弄回来,要给老四买工作,才从大家手里搜刮钱?”
“不可能。”
陈阳斩钉截铁,“妈不待见我,更不待见老四。从小笨的跟猪一样,三岁了话还是不明白,傻不拉几,只知道死干活。妈看见他就烦。”
更不可能为了这样的老四,在家费这么大事。
“再说,她要是真想叫老四回来,何必卖工作,买工作这么麻烦,直接让老四顶替陈佩的岗位,多省事。”
陈阳觉得,杨老太肯定背着全家在密谋什么大事。
反正绝不可能是老四。
或者,私心里,他不愿意承认,自己还不如老四在母亲心里的地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