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周既明躺在床上,神识沉入灵泉空间里。
他盘腿坐在灵泉空间的黑土地上,抓起一把麦种撒进垄沟里。
他搓了搓手指,黑土油亮亮的,捏一把能攥出油来。
十亩地不算小,但灵泉空间里干活不费劲儿。
他弯腰撒种,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跟踩棉花似的。
麦种“唰啦啦”落进土里,稻种也紧跟着撒下去。
“要是现实里有这地,亩产不得上千斤?”
周既明嘀咕着,拎起灵泉水桶浇地。
泉水“哗啦啦”渗进土里,麦苗和稻苗肉眼可见地窜出嫩芽,绿油油一片。
他蹲下来瞅了瞅,乐了:“长得真快!”
真不愧是金手指。
有灵泉空间在,这辈子还怕饿肚子?
干完活,周既明捧起灵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浑身疲惫一扫而空,胳膊腿儿跟充了电似的,精神头十足。
他抹了把嘴,心念一动出了空间。
外头天还黑着,炕上的被窝都没凉透。
周既明摸出怀表一看,才过去三分钟!
看来灵泉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比外头慢,干半天活出来才几分钟。
这要是种粮食,岂不是几天就能收一茬?
周既明美滋滋地往炕上一躺,被子一裹,闭眼就睡。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知青们就三三两两往县城赶。
刘建军和王红梅一马当先,抢着爬上了村里老李头的牛车,还得意地冲苏海棠喊:“没地儿坐喽!你自个儿腿儿着去吧!”
苏海棠站在路边,抿着嘴不说话。
屯儿里没有交通工具,牛车坐满人,那就只能甩火腿。
要是走路的话,等走到了城里,都快中午了,还能买到什么东西?
大不了……就不去了。
苏海棠抿了抿嘴,就打算往回走。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
“叮铃铃!”
周既明骑着崭新的二八大杠,一个漂亮的刹车停在苏海棠面前。
车把上挂着军用水壶,后座还绑着个竹筐。
“上车!”他拍了拍后座:“带你进城!”
周围知青全看傻眼了。
“我滴个乖乖,永久牌的!”
“这车得一百多吧?还带票呢!”
“人家咋这么阔气?不会是干部子弟吧?”
刘建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酸溜溜地嘀咕:“显摆啥?指不定是偷的……”
王红梅扯着嗓子喊:“苏海棠!男女授受不亲!你坐他车像什么话!”
周既明理都不理,冲苏海棠一扬下巴:“抓紧了,咱走!”
苏海棠红着脸跳上后座,小手揪住周既明的衣角。
车轮碾过土路,把牛车远远甩在后面。
风呼呼地刮过耳边,周既明蹬得飞快,一个钟头就到了县城。
“下午三点,供销社门口集合。”周既明停下车:“你去买你的,我办我的事。”
苏海棠点点头,攥着两块钱往百货商店走。
周既明则转身去了黑市,他空间里那些好东西,总得找个由头拿出来用。
当然,在去之前,他刻意做了伪装,无论是面孔还是年龄,都和原本的样子差别很大。
即便是有人查,也查不出他的马脚。
七拐八绕,钻进县城西头一条窄巷。
巷子尽头有家破败的棺材铺,门板都掉了漆,看着阴森森的。
上辈子黑市就在这地方,有个叫龙三爷的人是黑老大。
他经手的货,都是顶好的。
到时候要是在屯儿里打猎,或者麦子和稻子熟了,拉到黑市来卖,都要依仗着龙三爷的。
“买寿材。”周既明敲了三下门板,压低声音道。
里头传来个沙哑的嗓音:“要几寸的?”
“六寸六,柏木的。”
门“吱呀”开了条缝,露出张刀疤脸:“进来吧。”
周既明闪身进去,穿过堆满棺材的后院,掀开地窖木板钻了下去。
地窖里别有洞天。
煤油灯晃晃悠悠,照出十几个摊位。卖粮的、卖布的、倒腾手表的,甚至还有卖古董的,热闹得很。
“找龙三爷。”周既明摸出包大前门塞给刀疤脸。
刀疤脸掂了掂烟,领着周既明走到最里头。
破棉帘子一掀,炕上坐着个精瘦汉子,正就着花生米喝酒。
“龙三爷,生意兴隆啊。”周既明笑着拱手。
龙三爷眯起眼:“生面孔?哪条道上的?”
“向阳屯新来的知青。”周既明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个红灯牌收音机:“刚买的,带短波,十成十的新。”
龙三爷“蹭”地坐直了:“好东西!哪弄的?”
“市区带来的。”周既明又摸出块上海表:“搭着卖,您给个公道价。”
除此之外,之前在周家顺来的用不着的工艺品,周既明也都摸了出来。
黑市不缺这些东西。
但缺正道买的。
这收音机从供销社出来的,到黑市肯定也是抢手货。
龙三爷眼都直了,搓着手道:“收音机八十,手表五十,咋样?”
说着,就把手里的银镯子给递了出去。
双杆猎枪,除了黑市还真没地儿能买到。
屯儿里的赶山队用的都是土铳,那玩意,打兔子都费劲。
“再加十张工业券。”周既明寸步不让,轻笑道:“龙三爷,再给我弄把猎枪,要双管的。”
“你小子胃口不小!”龙三爷瞪眼,但看着收音机实在眼馋,一咬牙:“成!”
拿着猎枪,周既明要了两百发子弹。
准备走的时候,这才想起来问:“对了三爷,大白米大白面,你这收吗?”
龙三爷“腾”的站起来,眼珠子瞪得溜圆:“收!你能搞到?”
“得要个十来天吧,到时候有货,我就给龙三爷带来。”周既明轻笑一声,开口说道。
龙三爷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周既明,白面精米这年头可不好搞,就算是能带,最多也不过是一斤两斤。
看这小子的口气,似乎还不小。
“要货好量大,价格方面,到时候爷给你拍板。”
“三爷爽快!那等过几天我再来!”有了龙三爷的保证,周既明这才慢悠悠的出了门。
拐过拐角,猎枪和伪装就被收进了灵泉空间里边,随后扭头去了县城的供销社。
供销社旁边的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今日供应:肥皂每人限购半块,火柴两盒,煤油半斤。
排队的人群里,有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正小心翼翼地数着布票,生怕算错了尺寸。
“大前门两条,西凤酒两瓶。”周既明甩出糖票:“再来五斤白糖。”
售货员大姐直咂嘴:“小伙子阔气!这是要娶媳妇啊?”
周既明笑笑没接话,拎着东西出了门。
周既明推着自行车在县城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青石板路凹凸不平,车轮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街道两旁的灰砖房上刷着“抓革命、促生产”的红色标语,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小脚老太太正坐在供销社门口纳鞋底。
国营饭店门口排着长队,飘出阵阵肉香。
几个穿着补丁棉袄的小孩趴在橱窗前,眼巴巴地望着里面金黄的油条。
对面新华书店的橱窗里摆着崭新的《毛选》,旁边贴着“农业学大寨”的宣传画。
街角有个剃头挑子,老师傅正给个老汉刮脸,剃刀在皮带上蹭得“唰唰”响。
不远处,几个穿着蓝布工装的青年围着辆“永久”自行车指指点点,眼里满是羡慕。
这年头县城倒是热闹。
人情味也足,不像是后世。
家家户户都是高楼,连邻居都不认识。
周既明深吸一口带着煤烟味的空气,抬腕看了看表。
该去供销社门口等苏海棠了。
周既明推着自行车往供销社方向走,远远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哄笑声。
“哟,这不是苏海棠吗?”王红梅尖细的嗓音格外刺耳:“大清早的,穿这么整齐,是要去相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