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娇娇舀了一大勺,直接放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上。
固态的猪油遇到高温,迅速融化开来,发出“滋啦”的轻响,瞬间将每一根面条都均匀地包裹住,散发出一种朴实却无比勾人的荤油香气。
再淋上少许酱油调色增味,用长筷快速挑拌均匀。
原本素净的面条立刻变得油润亮泽,呈现出诱人的浅褐色光泽,根根分明,绝不粘连。
那混合着猪油与酱油的独特香气,随着氤氲的热气,钻进人的鼻孔,简单,却最能抚慰肠胃和人心。
配菜是之前研制的黄瓜条,碧绿生青,口感爽脆,正好解了猪油拌面的那点腻。
汤则是快手易做的番茄鸡蛋汤,红黄相间,清淡里透着鲜美。
虽然蒲娇娇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朝代的物品会这么齐全,不过想到她是传到一本小说里面,又觉得理所当然。
存在即合理,反正菜品的种类多样,对她而言,是好的。
三两下功夫,一顿简单的晚餐就备好了。
蒲娇娇将两大碗一小碗拌面,一小碟黄瓜条,还有一盆热汤稳稳当当地端到灶间的小桌上。
“阿毅,小花,洗洗手,准备吃饭啦!”她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猪肉拌面不仅让景宏毅吃的满脸惊艳,就是景小花,都捧着明明已经吃的滚圆的肚子,还露出一脸想吃的模样。
最后还是蒲娇娇哄着说明日再给她做别的好吃的,这才罢休。
翌日一早,蒲娇娇就给景宏毅准备好了饭盒,又让他吃了早饭,这才把重新热了的糖炒栗子包了一大包给他。
“可以和你学堂里的朋友分享一下,不过板栗不能吃多,容易涨肚。”蒲娇娇叮嘱了一句。
景宏毅已经能够非常自然的接过蒲娇娇准备的食盒,脸上也带了笑意,“那我去上学了,阿娘。”
“去吧。”蒲娇娇看着人走远,这才关了院门,转身回去睡回笼觉。
只不过今日却没办法好好休息了。
刚在床上躺下,“砰砰砰!”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蒲娇娇忍着恼意思,害怕将景小花惊醒,赶紧重新穿上衣服,“谁啊,大清早的砸门?”她扬声问了一句,
外面的敲门声不仅没停,反而更响了,还夹杂着女人尖利的叫骂。
蒲娇娇眉头拧了起来,快步走到院门口,猛地拉开了门闩。
门“吱呀”一声敞开,外面站着的郑婶子正举着手要再砸,冷不防门开了,身子往前一冲,差点栽进院子里。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一张脸涨得通红,头发也有些散乱,看上去怒气冲冲。
“郑婶子,您这是做什么?天还没亮透呢,就跑来我家门口大呼小叫的。”蒲娇娇站在门内,语气平静,但带着几分疏离。
郑婶子一见她,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伸手就想来抓蒲娇娇的胳膊,脸上满是愤恨:“好你个蒲娇娇!都是你!害得我孙儿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你安的什么心!”
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克人!”
蒲娇娇侧身躲开她的拉扯,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郑婶子,说话放干净点。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学泼妇骂街?你孙子不舒服,跟我有什么干系?平白无故上门来污蔑我,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怎么没关系?就是你昨天给的那几个破栗子!”郑婶子不依不饶,半个身子硬要往门里挤,“我家宝儿就吃了你给的栗子,回来没多久就肚子疼!不是你那栗子有问题,还能是什么?肯定是你下了什么脏东西!”
她一边说,一边试图推开蒲娇娇闯进去。
蒲娇娇用力抵住门,不让她得逞,“郑婶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栗子是我亲手炒的,阿毅和花花也吃了,怎么他们没事,偏你孙子有事?再说了,那么多栗子,就你家那几颗有毒?”
两人在门口推搡拉扯,郑婶子的嗓门又尖又亮,很快就引来了左邻右舍的注意。
不少人家打开门探头探脑,还有些正准备出门上工的人,干脆停下来围在不远处看热闹。
原本安静的巷子,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郑婶子看到围观的人多了,气焰更盛,索性一屁股坐在蒲娇娇家门槛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评评理啊!这黑心肝的蒲娇娇,看着假模假样的,结果用毒栗子害我孙子啊!我可怜的宝儿哟,疼得在床上打滚……”
她声泪俱下,演得跟真的一样。
周围的邻居窃窃私语,对着蒲娇娇指指点点。
蒲娇娇被她这副无赖样子气笑了,干脆松开抵着门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抱臂看着她表演,“行了,郑婶子,别嚎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划下道来吧。”
郑婶子见她松口,哭声一收,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叉着腰,狮子大开口:“怎么样?我孙子遭了这么大的罪,总不能白遭吧?你得赔!赔我们五两银子!不然这事没完!”
“五两?!”
“我的天爷,她怎么不去抢?”
周围的邻居顿时一片哗然,看向郑婶子的表情都变了。
五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别说一家人嚼用一年也用不了五两银子。
蒲娇娇脸上的嘲讽更明显了,“五两银子?郑婶子,你这算盘打得真响。我看,你不是心疼孙子,是心疼钱吧?”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巷子:“既然你说是我害了你孙子,口说无凭,这样吧,咱们报官!”
“报官?”郑婶子气势一滞。
“对,报官!”蒲娇娇斩钉截铁,“让官老爷来查!请郎中来验!看看你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究竟是我这栗子有问题,还是你故意上门讹诈!”
郑婶子眼神闪烁,有些虚了,但还是梗着脖子强辩:“报官就报官!谁怕谁?不过……你男人可是在县衙当差的,到时候官老爷还不是向着你说话?”
“哦?”蒲娇娇挑眉,“听你这意思,咱们县令大人是那种徇私舞弊、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了?只要跟衙门里的人沾亲带故,犯了事也能官官相护?”
这话问得诛心。
郑婶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可没这么说!你少给我扣帽子!”
那可是县令大老爷,她可不敢说县令的坏话。
而且这个事情她多少有些心虚,被蒲娇娇这么一强硬的怼上来,多少有些心慌。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见官!”蒲娇娇斩钉截铁,“我相信县令大人不会包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