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宿主!不许亲你的病娇情敌》第2章 请做好准备消失
系统886:“主人,886劝你一句,此刻放下屠刀还能保个全尸。”
夏侯鸣于心中反驳道:“到底谁才是手握屠刀的人,要我听你的,除非下辈子!”
系统886:“你最好不要不识好歹哦~”
逆天道而行确实是不识好歹。
但他不想受系统掌控,他根本不想完成所谓的甜宠言情任务。
因为他在一本言情小说里爱上了自己的情敌。
漫天蔽野的黄沙,灰蒙的阔天长接大漠。
夏侯鸣的背上背着一个奄奄一息的房既清。
脚印踩乱了滑如绸缎的黄沙大漠,卷沙西风亦步亦趋随着大漠艰难行走的人。
房既清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感觉背着他的夏侯鸣将他往上撑了撑,耳边一直传来说话声。
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他们已经在大漠连续好几天没进食了,他们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违逆天道而行总是难的。
夏侯鸣见房既清没动静,忙站定脚步将他颠了颠,直到颈间传出短暂的薄弱息声。
这才松了口气,扯着干哑的嗓子,却仍然温柔:“怀霜,别睡,我们马上到了……”
房既清忍着嗓子的撕裂,回他:“嗯…”
听见回应,夏侯鸣才继续赶路。
“怀霜,我同你说话吧。”听得出夏侯鸣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继续道,“怀霜,你睁开眼看看前面那座山,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了……”
房既清听话地硬挤出一条缝,他已经病得眼睛无法聚焦了,只看到一撮模糊的葱绿。
他顿时有些想哭,但体内已经没有水分了,他只能朝着希望扬了扬嘴角。
“阿鸣,我…不想去……你放我下来吧……”房既清忍着浑身的剧痛道。
夏侯鸣仍旧柔声道:“你说了不算,我们马上就能逃离系统、逃离这个世界了……”
夏侯鸣告诉房既清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是被一个叫系统的东西绑到这个世界的。
而他们此行便是要穿透世界狭缝的bug回到夏侯鸣的世界。
但他已经无福消受往后的一切希望。
房既清道:“这样……我们都会死的……”
夏侯鸣不再同其言说此话题,他那双浅棕如琥珀的眼睛含着光,直直盯着正前方的葱绿。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希望就在前方,夏侯鸣眼眶湿润,满含情意,道:
“怀霜,再坚持一会儿……等我们回家了,我们立马去国外领证,我爷爷一定会喜欢你的……”
“阿鸣……”房既清不知说什么,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他只想趁着有气儿再喊喊他,他说的一切不知所以然的未来都很遥远……
“到时候,我们便举办婚礼…我家怀霜长得这般好看,肯定会上头条的……”
听闻“婚礼”,房既清耳目忽地清明一瞬,心随之一颤。
他问:“可是…我们都是……”
夏侯鸣打断他:“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我们就是要结婚的。”
夏侯鸣喋喋不休地说着未来。
“等我们回家了,冬天我们去高雪维尔滑雪、春天我们去爬黄山、夏天……”
夏侯鸣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他一直言谈让房既清保持清醒。
晃眼间,黄昏将至,眼里的那抹葱绿开始具象。
无垠的大漠陡然威立着一座丰草长林的高山,属实诡异。
大漠与葱郁的交界处泛着金色的曦光,似柄神剑要把这诡异的差异割裂开来。
忽地,夏侯鸣把房既清放到地上,苟延残喘的他微张着嘴,眼睛已经紧紧闭住,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
这副死相将夏侯鸣吓得不轻,他颤着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模糊着眼在自己的手掌上割了一条口子。
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夏侯鸣用另一手接着要露于地上的血,徐徐靠近房既清的嘴唇。
这些如流水般红色液体是救命的甘泉。
夏侯鸣将右手的血舔舐干净后才握住流血的左手,抑制住手不再发抖。
旋即,对准房既清的嘴唇,一滴入口,房既清意识回来大半。
他在昏迷中饥渴地吮吸着越来越少的甘露……
“有用,有用,有用……”夏侯鸣看着逐渐清醒的房既清呢喃道。
房既清半眯着眼,满目赤色,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
夏侯鸣却笑得像个小孩,手不停地抚着怀里人的脸。
继而,粗糙发干的唇点了点房既清的额头。
“怀霜,我觉得‘爱’这个字很重,”说着,夏侯鸣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出口,带着苦笑,道,“若是失败了,我们就只能在黄泉见面了。”
房既清瞳孔猛地一沉:“阿鸣……”
“怀霜,以前我没同你说过,”夏侯鸣盯着龟裂的唇瓣,俯下身一吻,眼里是溢出来的坚定:
“怀霜,我爱你,很爱很爱……”
话音未落,房既清见到夏侯鸣口中的系统是何模样。
灰色的、如方桌那般大的透明漂浮物悬于两人眼前。
系统886:【世界崩塌指令——怀霜,我爱你,即刻生效。】
【请做好准备消失!准备消失!消失!】
【滴——】
房既清还没来得及回应他,整个世界在一瞬崩塌。
嘭!
杯盏被打碎的声响穿透房既清耳膜,他猛地起身。
房既清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抓了一把寒风,鼻子霎时发酸,止不住的泪坠于碎瓷片。
又梦到了那日……
至今,重生的一个月以来,他夜夜难眠。
闭目之景全是凭一言便毁天灭地的系统,还有夏侯鸣的死,如遇水消融的雪那般迅速。
恐怖如斯……
“既清哥哥,既清哥哥!”
“好消息……不对,是坏消息……”
一嗓甜糯的呼喊响彻轩敞的鸿胪寺敬事房,随着声音的渐大,一袭杏黄丝绸襦裙跨入门槛。
见来人是大侯国刚及笄的永宁公主李南枝。
房既清敛容整装,对其行礼,一贯疏离且平淡的语气:“见过公主。”
永宁跑上前,看着地上的狼藉,话锋一转,忧心道:“既清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房既清道:“不小心打碎的,无碍。”
永宁半信半疑的接过下人送来杯盏,一饮而尽,局促的呼吸缓和了些,才转回正题道:
“我刚在奉天殿听到的消息,辽北大捷,但是……”
“但是什么?”房既清微蹙着眉,心中莫名忧虑。
“晋王于大战中中了毒箭,抢救无果,已亡。”永宁说此话时,目若悬珠的眼里已经含着泪水。
娇生惯养的公主难得出手对将死之人力挽狂澜,如今却无甚改变,难免为之落泪。
一月前,房既清同永宁道太子通敌卖国,意欲除去晋王。
为了保住大侯唯一一个能征惯战、毫无败绩的战神,永宁用自己的理解隐晦地画了一张画。
房既清看了那张鬼画符,又往信封内塞了一张字条。
其上的字体是夏侯鸣曾教授他的。
他冒着被系统发现的风险,只为以此来试探夏侯鸣是否为穿书之人。
至于晋王能否获救他并不在乎,只有晋王死了,他的夏侯鸣才能自异世界穿书而来。
永宁手里握着帕子,轻声抽泣道:“既清哥哥,你说我们送去的信夏侯鸣是不是没收到?”
房既清答非所问,追问道:“晋王府小世子可有什么消息?”
永宁拿出手帕,揩去眼角溢出的泪,细细回想着于奉天殿偷听到的话。
接着,永宁回道:“夏侯鸣好似无碍,好像此战还因夏侯鸣于大沁关拼死拖延时间才得以大捷。”
房既清放下手里的杯盏,光洁白皙的脸庞,修长的眉宇下双眸紧闭,鼻梁英挺,嘴唇泛着青白。
不对,不对……
夏侯鸣本该毫无武功,更无上战杀敌之能。
本体既活着那夏侯鸣该是穿书而来的,怎么会……
永宁看着房既清,他身上泛着的冷静寒意让人心颤,她轻声问:“既清哥哥,你怎么了?”
闻言,房既清徐徐抬眸,见其颇恐慌的神色,房既清方晓自己失态。
他美眸一弯,旋即惋惜道:“公主,我们已尽力,不必太过忧心。”
房既清向来不外露情绪,或假笑或面无表情。
永宁不自觉对着房既清笑道:“既清哥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房既清敛去笑意,他该怎么办?
若是夏侯鸣不曾穿书,这世间只留下他一人,他该怎么办?
须臾,房既清平淡道:“我会奏请太子殿下,让我以东宫的名义前往晋王府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