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做事的效率一向很快。
既然决定了要捧江野，最好的资源就像流水一样往他身上砸。
我看中了一个并不被市场看好的古装权谋本子，《江山策》。
没有流量明星，没有S级评级，甚至导演都是个刚毕业的新人。
但我看中的是剧本的内核——权谋不是为了谈恋爱，而是实打实的杀伐决断。
这太适合江野了。
他身上那股子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狠劲儿，简直就是为了男主角“萧凛”而生的。
签约那天，我在办公室里看到了顾时宴的新闻。
顾氏集团豪掷三个亿，投资了一部号称史诗级的仙侠剧《苍穹之恋》。
女主角不出意外，是带资进组的白月柔。
男主角则是当红的奶油小生，出了名的只念“1234”不背台词。
新闻发布会上，顾时宴搂着白月柔，意气风发。
白月柔抚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对着镜头娇羞地说：
“这是时宴送给宝宝的礼物，也是我的梦想。”
我看着屏幕，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总，您笑什么？”
江野坐在我对面，手里捧着那本厚厚的《江山策》，眼神专注得像是在看什么绝世武功秘籍。
“笑有人把鱼目当珍珠，把砒霜当蜜糖。”
我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镜子里那个剑眉星目的男人。
“江野，告诉我，你想红吗？”
他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我，眼底燃起一团火。
“想。”
“想站在最高的地方，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闭嘴。”
“也想……配得上您。”
后面半句声音很轻，但我听见了。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
“那就去演。我要你把那部三个亿的《苍穹之恋》，踩在脚底下，碾得粉碎。”
“记住，在这个圈子里，资本确实能说话。”
“但才华和演技，才是能让资本闭嘴的巴掌。”
江野的呼吸乱了一瞬，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沈总。”
接下来的三个月，江野像是疯了一样。
他把自己关在剧组，不用替身，不轧戏，甚至连睡觉都在背台词。
有一场在泥潭里的打戏，他整整拍了十七条，直到导演都喊过了，他还坚持要再来一条。
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我去探班的时候，正好看见白月柔在隔壁剧组发脾气。
“这么烫的水怎么喝啊？想烫死我和宝宝吗？”
“那个威亚我不吊，我有恐高症，找替身来！”
“顾总怎么还没来？我要喝市中心那家排队两小时的燕窝粥！”
隔着一道围墙，这边是地狱般的磨砺，那边是幼儿园般的过家家。
顾时宴来的时候，正好撞见我在给江野上药。
江野赤 裸着上身，背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淤青。
我的手指沾着药膏，轻轻按在他的伤口上，能感觉到他肌肉的战栗。
“哟，沈总真是好兴致。”
顾时宴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手里提着那是该死的燕窝粥，眼神落在我的手上，充满了鄙夷和嫉妒。
“放着好好的阔太不当，跑来这里伺候一个戏子。”
“沈听澜，你就这么缺男人？”
江野猛地就要站起来，被我一只手按了回去。
我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上的药膏，转过身，笑盈盈地看着顾时宴。
“顾总这就不仅眼瞎，记性也不好。”
“我记得我说过，你的精 子活力大概都用来供养你那张只会喷粪的嘴了。”
“与其在这里关心我的私生活，不如去看看你那个三个亿的项目。”
“听说白小姐因为不想淋雨，硬是让剧组把雨戏改成了室内喝茶。”
“这种‘神剧’，我怕顾总到时候连底裤都赔进去。”
顾时宴脸色铁青。
“沈听澜，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月柔那是敬业！”
“倒是你，捧着这么个没人要的垃圾，等着亏死吧！”
说完，他愤愤地甩袖而去。
江野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直到顾时宴走远了，他才抬起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沈总，我会赢的。”
“只要是你投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让你亏。”
我看着他这副较真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傻子。”
我伸手揉了揉他扎手的寸头。
“亏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谁让我是你的金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