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4章

第13章

陈父和陈子稳拿着扫帚和木棍,吆喝着将猪从猪圈里赶到特制的通道。

那通道由青石砖砌成,极其狭窄,仅容一头猪直行通过。肥肥的猪进入通道里就无法再转身回头,只能往前走。

陈子稳将备好的冷水浇在肉猪的身上,原本在猪圈里打滚折腾得脏兮兮的猪,一下子变得白白净净,圆滚滚的,看着就十分精神。

陈子稳拿着一块沉重的木板堵在通道后,确保猪无法后退。

陈父则拿着一只长柄的拖勾伸进猪嘴里,迅速的勾住猪的嘴往通道外拖。

伴随着肥猪的挣扎与刺耳的嚎叫声,在猪头露出通道的一瞬间,一把尖锐细小的杀猪刀准确的扎进了猪的咽喉下方。

陈秋和一手握刀,一手迅速的将一个木盆放在了猪头下,鲜红的血液似瀑布一般从猪的脖颈处喷出,带着滚烫的哗啦啦泄在了木盆里,瞬间在盆中激起了一堆细腻的血色泡沫。

随着大量的血液流出,陈父手中钩子拉扯住的猪逐渐瘫软了下来,嚎叫声也一点点变小,直至变成无力的喘息声。

陈秋和手脚麻利的将猪血端到一边,配合着陈父和弟弟,三个人一起轻松的将已经断气的肉猪抬到了杀猪凳上。

陈母已经烧好了一大锅开水,她将开水舀进桶里。

陈子稳迅速的将桶提至凳前,不停的用手中的木瓢均匀的将开水淋在猪的身上。

滚烫的开水激起一阵白色的烟雾,屋子里迅速飘起水蒸气蒸腾起来的、类似毛发被高温灼伤的糊涩的味道,夹杂着猪的腥膻味,味道迟迟没有散去。

陈父用手扯了扯猪毛,感觉到猪毛已经松动了,就一条腿弯曲趴在猪的身上,手中拿着刮毛刀,双手握住刀柄,爆发力十足的上下刮动。

粗糙的白棕色猪毛随着陈父手中刮毛刀上下舞动,一堆一堆的落在了杀猪凳上,掉在了热水和血迹混合的地上。

几个人配合着将整头猪都刮了干净,刚刮净毛的肉猪,皮面上光滑细腻,像刚刚打磨好的粗瓷器一般,白中透着微微的肉粉色,滑溜而圆润。

陈秋和走到杀猪凳前,用左手摸了摸猪的脖颈,右手里的刀顺着刚刚杀猪的那个伤口破开。

杀猪刀此时似乎有意识一般,围着脖颈儿顺利的绕了一圈,猪头和猪酮体之间的肉就分离开了,只剩下猪骨头将二者牢牢的连接起来。

陈秋和右手换了一把宽而厚重的砍刀,对准了枕骨和寰骨连接处,轻轻了敲了敲,猪头就应声落在了地上。

陈子稳不由得赞叹:“姐,你这剔头的技术真好!”

“你姐杀猪的技术也不赖,你看这血放得痛快,猪肉白净不带血色,这头猪肯定好卖!”陈父满意的破开猪酮体,笑着接话。

女儿的杀猪技术的他们家最好的,陈父常常以此为傲,放眼望去,十里八乡谁家姑娘有他闺女能干?

听了他们的夸奖,陈秋禾也大大方方的笑。

她手里的活计不停,将接好的猪血分成两份,从盐罐子里抓了点盐撒上去,高高提起一壶开水。

滚烫的水泛着白蒙蒙的水气像不速之客,从高处直冲而下,猪血却内敛而包容,与冲击而下的开水迅速融合在了一起,血水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细腻的血沫。

陈秋禾用勺子撇去两盆猪血的浮沫,静置在一旁,不一会儿猪血就凝固成型,像一大块光滑的血色豆腐。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几个人已经迅速的将猪肉分成了6大块,剔除猪骨和猪脚。

用布吸干肉上的水分,再拿干净的白布将猪肉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牛车里。

陈母将下水都收拾干净,装在一个小桶里,又将各种剔出来的骨头和剩下的猪头放进了一个竹筐中,带上那盆已经成型的猪血,一起装上了牛车。

人多做事快,此时的天还未亮透,东方已经能看见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四处静悄悄的。

远远看去,有几户勤快的人家已经点起了灯,零星的几点灯光与天空中剩余的几颗星星相呼应,像是向人们宣告黎明即将来临。

趁着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陈子稳已经快速的冲了澡。

他换下杀猪的血衣,穿上了一身灰白色交领右衽的粗布长衫,用一根同色的头巾将头发束起,看起来清爽干净。

提着自己的粗麻书袋,陈子稳从厨房里拿起母亲已经做好的白面馒头,和陈父一起上了牛车。

陈子稳每天都要去县里书院上课,早上坐陈父的牛车出门,晚上花钱搭乡里的载客牛车回家。

他入学有些晚,但好在天资聪颖,读书认真,做事勤快,深受夫子的喜爱。

今年就是科考之年,夫子说他可以参加今年的秋闱试试水。

读书对于庄户人家来说是一笔耗子巨大的开销,老陈家虽然每天做生意都有进账,供他读书之后剩余的银钱也并不丰厚。

陈子稳是陈家的晚来子,他出生的时候,陈秋禾已经七岁了。

虽然上面有个姐姐,陈父和贺氏却并不惯着他,反而让他养成了踏实懂事的好性子。

他每日干完活,就马不停蹄的去上课,刮风下雨从不懈怠,也从不喊累。

牛车带起的尘土慢慢消散,陈母和陈秋禾也回到杀猪屋里,用水冲洗地上的脏污。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天已经大亮了。

陈秋禾从家里带了药过来,她在厨房找出药罐子,把药熬上,额头上的伤虽然已经结痂,但是也得好好养着。

前世自己没把这个伤当成一回事,药有一顿没一顿的喝,后来就患了头风。

每次累过头或是受了寒凉,就头疼不已。

这一次她一定认真喝药,喝完这两副药,她还要去大夫那里再复诊一下,确保自己身体健康。

陈母在旁边磕了三个鸡蛋,将葱花、鸡蛋、面粉和匀了,放了点盐,在锅里摊了几个鸡蛋饼。

金黄焦香的鸡蛋饼一下子将两个刚睡醒的孩子给吸引了过来,荞荞流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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