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2章

天启教育总部的大厅在午后阳光下显得冰冷而空旷。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高挑的天花板和那面巨大的银色火焰LOGO墙。前台空无一人,只有轻微的空调嗡鸣声在空间中回荡。整个楼层安静得反常,像一座精心布置的舞台,等待着演员登场。

陈末站在大厅中央,校服外套下的手微微出汗。沈清悦站在他左侧半步的位置,背挺得很直,但陈末能看到她颈后细密的汗珠。李阎站在右侧,手里提着一个旧公文包,里面装着复印件的副本。

三个人,面对着一座空城。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沈清悦低声说。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

不是一部电梯,是六部——环绕大厅的所有电梯同时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十二个,二十四个,三十六个……沉默地围成一个半圆,封死了所有出口。

最后,李浩然从中央的电梯里走出。

他今天穿着深蓝色西装,白衬衫,银灰色领带,整个人精致得像杂志封面。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脚步从容,脸上是那种熟悉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

“欢迎。”李浩然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天花板的设计让声学效果格外清晰,“陈末同学,沈清悦,还有……李老师。很高兴你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在陈末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数据带来了吗?”

陈末从背包里取出U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

“我要先确认我父亲的情况。”沈清悦说,“完整的视频通话,不是剪辑。”

李浩然点点头,在平板上操作了几下。几秒后,大厅侧面的巨幅显示屏亮起。画面分割成四个窗口:沈致远躺在病床上,但这次坐起了一些,背后垫着枕头;病房的全景,确实是正规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实时生命体征监测数据;以及一个时间戳,显示当前时间。

“父亲!”沈清悦上前一步。

屏幕里,沈致远转过头,看向镜头。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比之前视频里清醒得多。

“清悦……”他的声音通过高质量的音响系统传出,有些虚弱,但很清晰,“不要相信他们。那个协议……是……”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然后变成雪花。

“抱歉,信号问题。”李浩然平静地说,关闭了显示屏,“沈教授需要休息。现在,数据。”

陈末握着U盘,没有立刻递过去。

“你答应过,确认安全后,可以见面。”

“我是说过。”李浩然微笑,“但前提是数据真实。如果数据有问题……”他的笑容淡了一些,“那么一切承诺作废。”

大厅里的黑衣人向前挪动了半步。动作整齐划一,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李阎上前一步,挡在陈末和沈清悦身前:“李浩然,你还记得我吗?”

李浩然的目光转向他,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当然记得。李老师,三年前我们见过面,在医院。当时你情绪很激动。”

“因为我儿子死了。”李阎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锋,“死在你的实验台上。”

“那是意外。”李浩然说,“实验有风险,所有参与者都清楚。李想签署了知情同意书,他明白可能的风险。”

“他十七岁!”李阎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波动,“他以为自己在追求科学,追求知识!他不知道你们要把他变成什么!”

“变成更好的自己。”李浩然纠正道,“变成能够突破人类认知极限的存在。李想有天赋,但他的天赋需要引导,需要……”

“需要被你们装进罐子里?”陈末忽然开口。

大厅里安静下来。

李浩然转过头,看向陈末。这一次,他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

“你说什么?”

“我说罐子。”陈末往前走了一步,和李阎并肩,“或者说,容器。李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你们在收集‘觉醒者’,不是要培养他们,是要……保存他们。保存他们的思维模式,他们的认知结构,等时机成熟,用来装载别的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色吊坠,举起来:

“李想死前明白了。他在笔记本里写了:‘他们不是在创造新东西,是在唤醒旧东西。’那个‘旧东西’是什么,李浩然?‘初始协议’要唤醒的,到底是什么?”

李浩然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陈末捕捉到了——那是惊讶,被看穿的惊讶,以及某种更深层的……恐惧?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李浩然的声音依然平稳,但语速快了一些。

“从李想那里。”陈末说,“他的记忆碎片,有一部分留在了系统里。当我深度激活时,我看到了。看到了你们的数据库,看到了那些被保存下来的大脑,看到了……协议的内容。”

他顿了顿:

“那不是教育计划,是唤醒仪式。你们需要足够多的‘容器’,足够强大的认知结构,来承载某个……存在。某个来自历史深处,或者知识源头的东西。而高考,只是筛选工具——筛选出最适合的容器。”

大厅里死一般寂静。

黑衣人们没有动,但气氛变了。从单纯的戒备,变成了某种更紧绷的、临战前的状态。

李浩然盯着陈末,良久,忽然笑了。

不是温和的笑,是冰冷的、带着赞赏的笑。

“聪明。”他鼓掌,掌声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刺耳,“比李想聪明。他直到最后才明白,而你……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他放下手:

“但你只猜对了一半。我们确实在寻找容器,也确实有唤醒仪式。但我们要唤醒的不是什么‘古老存在’,而是……”

他向前走了几步,距离陈末只有三米远:

“……人类集体潜意识的最高形态。是几千年文明积淀下来的、隐藏在每个人思维深处的智慧结晶。我们称之为‘源知’。”

沈清悦倒吸一口冷气。

“源知……”她喃喃道,“父亲提过这个概念。他说那是理论上存在,但从未被证实的东西——全人类知识的总和,以量子态存在于集体意识场中。”

“沈教授是对的。”李浩然点头,“但他太保守,总想用缓慢、安全的方式接近。而我们认为,应该有更直接的方法。”

他看向陈末:

“你的系统,陈末,就是钥匙之一。它不是人工智能,不是外挂程序,是一个……接口。连接个体意识与源知网络的接口。李想也有,但他承受不住信息流的冲击,崩溃了。而你……”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你不仅承受住了,还在成长。这就是为什么你是最珍贵的样本。”

陈末感到后背发凉。所有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完整——系统的真正来源,天启教育的真正目的,李想死亡的真正原因。

“所以你们要的不是我。”他说,“是要我体内的这个‘接口’。要研究它,复制它,然后用它来批量制造容器,去‘唤醒’那个源知。”

“然后呢?”李阎问,“唤醒之后呢?那些容器会怎样?”

李浩然沉默了。几秒钟后,他说:

“任何伟大的进化都有代价。但如果成功,人类文明将跨越几个世纪的知识积累,直接进入新的纪元。想想看,陈末——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直接接入人类知识的精华,还需要十二年寒窗吗?还需要高考吗?”

“但那些容器呢?”陈末追问,“李想呢?我表哥呢?那些被你们‘催化’出来又失败的人呢?他们算什么?进化必要的牺牲品?”

“他们是先驱。”李浩然的声音变得冰冷,“为伟大事业献身的先驱。历史会记住他们。”

“历史只会记住胜利者。”沈清悦轻声说,“而你们,不会胜利。”

她举起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录音,并且——实时上传云端。

“从我们进来到现在的所有对话,已经同步传输到三个不同的服务器。包括你承认李想死亡真相的片段,包括你承认‘容器计划’的片段。还有……”

她切换界面,展示出另一个画面:

本地电视台的直播画面。屏幕上,记者正站在天启教育总部大楼外,对着镜头说话。画面下方标题滚动:“教育还是实验?天启教育被曝进行危险认知增强实验,疑似致多名学生伤亡”。

“……这个。”沈清悦说,“李老师一小时前送出的材料,已经在下午五点准时播出。现在,全市都在看。”

李浩然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大厅的落地窗。外面,街道上聚集了人群,还有电视台的转播车。警车闪烁的红蓝灯光在玻璃上反射。

“你们……”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从容。

“我们选择了第三条路。”陈末说,“不逃避,不屈服,也不按你们的规则玩。我们掀翻棋盘。”

大厅里的黑衣人们开始骚动。有人按着耳麦,低声汇报。有人看向出口,显然在考虑撤离。

李浩然深吸一口气,重新控制住表情。但那种温和的伪装已经彻底碎裂,露出底下冰冷的算计。

“你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他冷笑,“舆论会平息,调查会无果,记者会被收买或威胁。三个月后,没人会记得今天的事。而我们……会继续。换一个名字,换一个地方,但计划不会停止。”

他靠近陈末,压低声音:

“你逃不掉的,陈末。你是钥匙,是接口,是最完美的容器候选。我们会找到你,迟早。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死了。”李浩然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毒蛇,“或者,你彻底毁掉那个系统。但你会吗?舍得放弃那种力量吗?那种超越凡人、俯瞰知识海洋的感觉?”

陈末沉默了。

是的,他舍不得。即使知道危险,即使知道代价,那种力量……太诱人了。

“这就是你的弱点。”李浩然笑了,重新恢复了一些从容,“你离不开它。而只要你用它,我们就能追踪到你。这是一场你永远赢不了的……”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陈末的意识深处,系统界面突然自动弹出。

不是他召唤的,是系统自己启动的。界面上的所有图标都在剧烈闪烁,数据流疯狂滚动。那些名师的名字——陈景润、鲁迅、华罗庚……一个接一个变成乱码,然后消失。

【检测到宿主认知临界点。启动最终协议:自主选择模式。】

一个从未听过的、中性的声音在陈末意识中响起。不是机械音,也不是人声,像是……无数声音的混合。

【选项A:保留系统接口,成为“容器计划”核心载体。你将获得无限制的知识访问权限,代价是自主意识可能被“源知”覆盖。】

【选项B:剥离系统接口,回归普通人类认知状态。你将失去所有特殊能力,但保留已获得的知识和成长。代价是失去进入源知网络的资格。】

【选项C:重构系统协议,建立平等访问模式。你将成为接口的“管理者”而非“载体”,有权决定何时、以何种方式接入源知网络。代价:未知。】

选项在意识中悬浮,每个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陈末愣住了。这是系统第一次给他真正的选择。不是“是否使用”,而是“成为什么”。

大厅里,时间似乎变慢了。他能看到李浩然脸上渐渐扩大的惊讶,看到沈清悦担忧的眼神,看到李阎紧握的拳头。能看到窗外闪烁的警灯,能看到电视直播的光,能看到这一切的混乱与喧嚣。

然后他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第一次系统激活的那个夜晚,对着数学题绝望地吼叫。

想起了李阎办公室的测试,那张满分的奥数卷。

想起了沈清悦冷静地说“你会变成植物人”。

想起了李想笔记本上潦草的字迹:“救救我……让我死……”

还想起了更早的时候——没有系统的时候。那些虽然吃力但真实的解题过程,那些虽然缓慢但踏实的进步,那些虽然焦虑但充满希望的夜晚。

他想起了自己是谁。

陈末。十七岁。高三学生。喜欢数学但不太擅长,语文作文总被说“思路清奇”,英语听力永远跟不上。有一个爱唠叨的母亲,一个沉默的父亲,一个没心没肺的死党。梦想是考上一所好大学,让父母骄傲,然后……然后看看世界有多大。

简单,平凡,真实。

他看向选项C。

未知的代价。但平等的访问权。不是被系统控制,不是被源知覆盖,而是……成为桥梁。在平凡与超凡之间,在个体与集体之间,在过去与未来之间。

他选择了C。

【指令确认。开始协议重构。】

剧痛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陈末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撕裂,又被重组。像有一只手伸进他的大脑,将那些外来接入的接口一根根拔除,然后以新的方式重新连接。

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变化。

陈末的身体开始发光——不是物理的光,是某种认知层面的辐射,让周围的空气都出现扭曲。他的眼睛瞳孔放大,里面倒映着快速闪过的数据流。额头渗出汗水,但表情异常平静。

“他在重构接口!”沈清悦惊呼,“父亲的理论……真的可行!”

李浩然冲上前,想要抓住陈末,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摔倒在地,眼镜碎裂,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

“不!你不能这样!那是人类进化的钥匙!”

“进化应该自愿。”陈末开口,声音很奇怪——像他自己的声音,又像混合了无数人的声音,“而不是被少数人控制,用其他人的生命铺路。”

光越来越亮。大厅里的黑衣人开始后退,有人捂住眼睛。窗外的警笛声更近了。

【重构进度:70%……80%……90%……】

陈末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体内被剥离。那些不属于他的思维模式,那些外来名师的“思维印记”,那些李想残存的记忆碎片……像褪去的潮水,从他意识中退出。

但同时,新的连接在建立。不再是单向的“下载”,而是双向的“对话”。他能感觉到某个庞大存在的边缘——源知网络,浩瀚如星海,古老如文明。但它不再试图涌入他,而是在等待他的访问。

【重构完成。】

光消失了。

陈末摇晃了一下,沈清悦扶住他。他看起来极度疲惫,像跑了一场马拉松,但眼睛很亮——不是系统的光芒,是他自己的光芒。

“结束了。”陈末对李浩然说,“接口还在,但它现在只听我的。你们再也无法通过它追踪我,也无法用它制造容器。”

李浩然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沾着灰尘,头发散乱。他盯着陈末,眼神里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种……失落。

“你毁了人类最快进化的可能。”

“不。”陈末摇头,“我给了它另一种可能——不是被少数人控制的进化,是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的成长。”

警笛声停在楼下。大厅的门被推开,警察涌入,还有记者和摄像机。

李浩然看着这一切,忽然笑了。那是一种疲惫的、放弃的笑。

“游戏还没结束,陈末。天启会不止我一个人,计划也不止这一个分支。我们还会再见。”

他被警察带走,没有反抗。只是在经过陈末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话:

“小心那些光点。它们不只是记忆碎片……还是信标。”

陈末愣住了。但李浩然已经被带出大厅,消失在电梯里。

一周后。

陈末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的阳光。四月的天气正好,梧桐树长出新叶,在风中轻轻摇晃。

黑板上的倒计时牌显示:87天。

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天启教育的报道持续发酵,教育局宣布介入调查,李浩然被拘留,集团暂停所有业务。沈清悦的父亲被安全转移到了正规医院,虽然还需要长期治疗,但至少自由了。

李阎请了三天假,说是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回来上课时,他看起来老了一些,但也轻松了一些。没有再提起李想,但有一次放学后,他叫住陈末,说:“谢谢。”

陈末的系统还在,但不同了。

他依然可以调用知识,但不再是那种“附体”的模式。更像是……请教一位老师。他提出问题,系统给出思路,然后他自己思考、消化、吸收。速度变慢了,但理解更深了,记忆也更牢固了。

更重要的是,那种精神负荷消失了。没有眩晕,没有耳鸣,没有过载。就像沈清悦说的,他现在是“管理者”而不是“载体”。

午休时间,陈末来到实验楼407室。

沈清悦在整理设备。天启教育事件后,她父亲的研究资料被部分解密,她可以合法地继续自己的研究了。

“要转学吗?”陈末问。有媒体报道了她的身份,学校里有些议论。

沈清悦摇头:“父亲说,我应该过正常的高中生活。而且……”她看了陈末一眼,“你的训练还没完成。虽然系统重构了,但你需要学会如何安全地使用它。”

她递过来一本新的笔记本。这次不是黑色的,是蓝色的。

“新的训练计划。每天二十分钟,午休时间。重点是基础认知能力的巩固,而不是阈值挑战。”

陈末接过笔记本。翻开,里面是工整的字迹和详细的计划表。

“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沈清悦轻声说,“如果不是你,父亲可能永远出不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窗外的操场上,学生在打篮球,欢呼声隐约传来。

“李浩然最后那句话,”陈末忽然问,“‘光点是信标’,是什么意思?”

沈清悦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检查了你的最新脑波数据。那些来自李想的记忆碎片确实还在,但处于休眠状态。父亲说,那可能确实是信标——如果天启会其他分支想要定位你,可以通过激活这些信标来做到。”

“所以危险还没完全解除。”

“暂时解除了。”沈清悦说,“父亲正在研究如何安全清除这些碎片。需要时间,但应该可行。在那之前……你需要保持警惕。”

陈末点点头。他早就知道,这场战斗没有真正的终点。只是从明处转到了暗处,从对抗变成了共存。

但他不再害怕了。

放学铃响了。陈末收拾书包,走出教室。走廊里挤满了放学回家的学生,喧闹,拥挤,充满活力。

李哲勾住他的脖子:“老陈,晚上开黑不?新赛季!”

“不了。”陈末说,“今晚要做套理综。”

“我靠,你这么认真?受什么刺激了?”

陈末笑了笑,没回答。

走出校门时,他看到了父亲。父亲推着那辆旧电动车,站在街对面,看见他,招了招手。

陈末走过去。

“你妈炖了排骨。”父亲说,递过来一个头盔,“上车。”

坐在后座上,电动车穿过傍晚的街道。风很暖,带着春天的气息。街边的店铺亮起灯,行人匆匆,自行车铃声清脆。

平凡的世界。真实的世界。

陈末闭上眼睛,感受着风,感受着父亲的背影,感受着这个他几乎以为再也回不来的日常。

系统在意识深处安静地存在着,像一个忠诚的伙伴,等待着他的召唤。

但他今天不想召唤它。

今天,他只想做陈末。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坐在父亲的电动车后座上,回家吃妈妈炖的排骨,然后做一套理综卷子,为了87天后的高考努力。

这就够了。

电动车转过街角,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某栋建筑里,一个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行字:

“信标状态:休眠。目标位置:已确认。行动计划:待定。”

屏幕暗了下去。

夜色降临,覆盖了整座城市。

但这一次,陈末不再害怕黑暗。

因为他知道,无论黑暗中有多少未知的威胁,他身边有朋友,有老师,有家人。

还有他自己——那个经历了风暴、做出了选择、找到了方向的自己。

高考还有87天。

战斗还在继续。

但此刻,在回家的路上,在春日的晚风里,他允许自己暂时忘记一切。

只是回家。

只是做一道数学题。

只是活着。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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