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3章

谈判桌上,我精准道出对手公司即将爆雷的丑闻。

“林小姐怎会知道我们内部的审计漏洞?”对方总裁脸色煞白。

我晃着红酒杯轻笑:“因为上一世,你们用同样手段害我家破人亡。”

而玻璃门外,偷听的霍临琛终于开始慌了。

林晚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光滑的冰面,屏幕幽幽蓝光映在她脸上,映出几分与这间顶级会议室奢华气息格格不入的冷冽。会议室内,温度适宜,空气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昂贵香氛,与长桌两侧西装革履的精英们营造出的紧绷感,无声对冲。

这里是瑞华集团总部大厦,顶楼,一号会议室。能俯瞰半座城市天际线的落地窗外,午后的阳光正烈,却被特制的玻璃滤去了所有燥热,只余一片澄明到近乎虚假的光亮,均匀铺洒在纤尘不染的浅金色地毯上。

今天是“星辉科技”B轮融资的关键谈判日。林晚代表自己新成立不久,却已在小范围内引起不小震动的“晨晞资本”出席。她的对面,是瑞华集团以手段强硬、眼光毒辣著称的少东家,也是此次投资的主要推动者,沈恪。沈恪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相貌是时下流行的那种英俊,只是眉眼过于锐利,看人时总带着几分估量货品般的审视。他身后,坐着瑞华的投资总监、财务顾问、法务团队,一水儿的精英面孔,沉默而极具压迫感。

林晚这边,只有她自己,以及一位负责记录和必要协助的年轻助理。助理姓苏,刚毕业没多久,此刻放在桌下的手指微微蜷着,泄露出一丝紧张。也难怪,瑞华是业界巨擘,而晨晞资本,成立不足半年,纵有几个漂亮的小案子,在瑞华面前,也如同巨象脚下的幼猫。

谈判已进行了四十分钟,胶着在估值和对赌条款上。沈恪指间的定制钢笔轻轻点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而轻微的“嗒、嗒”声,像是某种不耐烦的倒计时。

“林总,”沈恪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林晚,语气是那种刻意放缓的、带着优越感的平和,“晨晞的诚意,我们看到了。但三个亿,百分之十五,这个报价和比例,是基于星辉现有技术壁垒和市场前景的理性判断。至于您提到的,未来三年复合增长率保证百分之五十以上这条对赌……”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恐怕有些过于乐观了。市场,不是靠想象力和情怀就能撑起来的。”

他身后的投资总监适时补充,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板却不容置疑:“根据我们的尽调模型,结合行业平均水平和星辉目前的实际运营数据,更为稳妥的预期是在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之间。林总,投资不是赌博,我们需要为瑞华的每一分钱负责。”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低沉均匀的嗡鸣。瑞华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林晚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待不知天高地厚年轻人的轻慢。

林晚一直没怎么说话,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在面前的纸质文件上标注一两笔。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极佳的珍珠白色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脸上化了淡而精致的妆,唇色是低调的豆沙粉。比起沈恪那帮人的气势凌人,她显得过分安静,也过分……漂亮。漂亮得不太像应该坐在这里,进行一场涉及数亿资金博弈的操盘手。

直到此刻。

她放下手中那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色水笔,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掠过沈恪,掠过他身后每一个瑞华的与会者。那目光里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也没有急于辩解的焦躁,清澈得像一汪深潭,却让沈恪无端觉得,那潭水底下,沉着些他看不清的东西。

“沈总,李总监,”林晚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关于市场预期和增长率,我们或许可以暂时搁置,先讨论一个更基本的问题。”

沈恪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哦?愿闻其详。”

“瑞华对星辉科技的尽职调查,想必非常详尽。”林晚语气平和,像是在陈述一个简单事实,“技术专利,市场渠道,核心团队背景,财务状况……这些纸面上的东西,我相信以瑞华的专业,已经反复核查过无数次,确保没有‘明显’的瑕疵。”

她特意在“明显”两个字上,放慢了语速。

沈恪的眼神沉了沉:“林总这是什么意思?怀疑瑞华尽调的专业性?”

“当然不是。”林晚微微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淡,未达眼底,“我只是好奇,贵方的尽调团队,有没有深入核查过星辉科技过去十八个月内,所有超过五百万的研发外包合同?特别是,其中三份与海外离岸公司签订的合同,最终的资金流向和实际承接方?”

会议室的空气,骤然一凝。

瑞华的投资总监脸色率先变了,他迅速看向身旁的财务顾问。财务顾问是个四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此刻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翻动手边厚重的文件,手指有些发抖。

沈恪脸上的从容,裂开了一道缝隙。他盯着林晚,眼神锐利如刀:“林总,商业合作涉及保密条款,有些信息不便对外透露。你指的这些,如果存在,也必然是合法合规的……”

“合法合规?”林晚轻轻打断他,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精准地凿开了那层看似坚固的壳,“通过设立多层空壳公司,将核心研发预算套取转移,用以填补之前激进扩张留下的财务窟窿,同时虚构研发进度,骗取政府高额补贴——沈总,您指的是这种‘合法合规’吗?”

“砰!”

财务顾问手里的钢笔没拿稳,掉在光洁的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脸色惨白,甚至不敢抬头看沈恪。

沈恪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瞬,他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握紧了。但他毕竟是沈恪,瑞华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几秒钟内,强行压下了翻涌的心绪,只是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覆了一层寒冰。

“林小姐,”他改变了对林晚的称呼,从带着些许商业客套的“林总”,变成了更具个人指向性、也更具压迫感的“林小姐”,一字一顿地问,“这些捕风捉影的指控,你从哪里听来的?又有什么证据?”

他不再否认“这些事”的存在,而是质问来源。这本身,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林晚身后的助理小苏,已经彻底呆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老板,又看看对面瑞华那群骤然变色、如临大敌的高管们,大气都不敢喘。

林晚没有立刻回答。她甚至微微向后,靠在了舒适的高背椅里,姿态放松了些许,与对面骤然绷紧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她伸手,轻轻拿起了面前那只一直没动过的水晶杯。杯底残余着一点点暗红色的酒液,是会议开始前侍者斟上的,她一直没喝。

她晃动着酒杯,看着那一点残红挂在杯壁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阳光透过落地窗,再穿过晶莹的杯壁,在她指尖投下细微晃动的光斑。

“证据?”她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抬起眼,看向脸色铁青的沈恪,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很短促,却像带着冰碴,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沈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账,做得再干净,也会有痕迹。更何况……”她顿了顿,迎上沈恪几乎要射出实质怒火的视线,清晰而缓慢地说,“有些事,不是查不到,而是负责核查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往那个方向深究。比如,贵集团那位似乎与星辉某位创始人有同窗之谊、私交甚笃的副总裁?”

最后一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已经不是涟漪,而是惊涛骇浪!

瑞华那位一直沉默坐着的法务负责人,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缩。投资总监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散落了几页。财务顾问面如死灰,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下去。

沈恪的脸色,已经从铁青转为一种骇人的苍白,额角有青筋隐隐跳动。他死死盯着林晚,那目光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不是因为林晚知道了星辉的丑闻——商业场上,没有绝对秘密,他沈恪也不是被吓大的——而是因为林晚点出了“瑞华的副总裁”!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对方掌握的,不仅仅是星辉科技的黑料,更可能触及了瑞华集团内部的隐秘,甚至……是丑闻!这意味着,他沈恪主导的这次投资,不仅可能因为标的公司爆雷而变成一场笑话,更可能引火烧身,烧到他自己、甚至他父亲在集团内的地位!

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商业情报的范畴!这简直是精准投毒!

“你……究竟是谁?”沈恪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怒和强抑而微微发颤,“谁告诉你的?!”

他绝不相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毫无根基的女人,能凭一己之力挖到这种层级、这种深度的信息。她背后一定有人!是瑞华的对手?是集团内部的政敌?

林晚欣赏着沈恪眼中那再也无法掩饰的惊惶与暴怒,那强行维持的精英面具碎裂后露出的狼狈与狰狞。她慢慢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清脆的“叮”。

“我是谁,不重要。”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投下重磅炸弹的不是她,“重要的是,沈总,您现在觉得,星辉科技,还值三个亿,百分之十五吗?或者说,瑞华集团,还愿意、还敢要这个已经点燃了引信、随时会把手炸烂的‘优质项目’吗?”

她微微偏头,目光投向那面巨大的、可以俯瞰城市的落地窗,阳光在她侧脸镀上一层浅金色的、有些虚幻的光晕。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她转回视线,重新看向沈恪,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眸深处,终于浮起一丝极淡、极深、几乎无法捕捉的……类似于嘲弄,又像是历经沧桑后的荒芜。

她红唇轻启,用只有桌边几人能听清的音量,缓缓道:

“大概是因为,上一世,你们就是用类似的手段——哦,或许更直接、更粗暴一些——让我家破人亡,走投无路吧。”

声音很轻。

落在沈恪和他身后众人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上一世?家破人亡?

荒谬!无稽之谈!沈恪的第一反应是对方在故弄玄虚,用某种荒谬的借口来掩盖真实的信息来源。可看着林晚那双眼睛,那里面沉淀着的,绝非一个二十多岁女孩该有的东西,那是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甚至带着死气的沉寂。那不是伪装,至少,不完全是。

一股寒气,无法遏制地从沈恪尾椎骨窜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一时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他身后的团队,更是人人色变,看向林晚的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惊疑、恐惧,如同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危险的怪物。

会议室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每个人都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

“嗒。”

一声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声响,从会议室那扇厚重的、隔音极佳的红木雕花门方向传来。

像是有人不小心,身体轻轻靠在了门上。

沈恪正处于极度的震惊和混乱中,没有留意。他手下的人更是心神剧震,无人察觉。

但林晚听到了。

她长长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划过一道无形的弧线。

她知道那里有人。

从她开始提及星辉的财务漏洞时,门外那几乎屏住的、刻意放轻的呼吸声,就出现了。而当她说出“上一世”那几个字时,那呼吸声,有一瞬间的彻底停滞,随即变得粗重、紊乱,哪怕隔着厚重的门板,她仿佛也能感受到门外那人骤然失控的心跳。

霍临琛。

他果然来了。和她“预料”的一样。不,是和她“记得”的一样。

前世,这场谈判,她是以霍临琛未婚妻的身份,作为他的附庸、他的花瓶,坐在这个会议室不起眼的角落。她亲眼看着霍临琛与沈恪谈笑风生,敲定了对星辉的投资,也为日后霍氏集团的巨大危机,埋下了第一颗、也是最致命的一颗雷。那颗雷爆炸时,霍临琛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责任推给了当时已是他妻子的她,将她推出去顶罪,任由她坠入深渊,家破人亡。

而那时,霍临琛就在门外。以他多疑的性子,他怎会完全放心沈恪?他定会来听。只是前世,门内一切“顺利”,他听到的,是合作达成的欢声笑语。

今生呢?

林晚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清水,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压下心头那一丝翻涌的、带着血腥味的快意。

还不够,霍临琛。

这,只是个开始。

门外。

霍临琛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昂贵的手工西装下,身体僵硬如铁。掌心紧贴着的木质门扉,传来会议室内模糊的、沉闷的余音,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他听不清具体的字句了,在林晚说出那句石破天惊的“上一世”之后,他耳边就像炸开了一片嗡鸣。

他本是得知沈恪今日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资本谈判,心下存疑,顺路过来,想听听沈恪又在搞什么名堂。他站在这里不过几分钟,起初听到林晚冷静地指出星辉的财务漏洞时,他是惊讶的,惊讶于这个他自以为完全掌控、除了美貌和温顺一无是处的“未婚妻”,竟有如此敏锐的商业嗅觉和情报能力?他感到了被蒙蔽的恼怒,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安。

但紧接着,林晚那句轻飘飘的、却如同诅咒般的“上一世,你们就是用类似的手段……让我家破人亡”,像一道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他的耳膜,刺穿了他的胸膛!

荒谬!可笑!无稽之谈!

霍临琛的第一反应是震怒,是觉得林晚为了某种目的——比如引起他的注意,或者报复他近日的冷落——而编造了如此离谱的谎言!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可下一秒,无数被忽略的细节,争先恐后地涌上脑海。

订婚宴后,她醒来时,看向他那淬了冰、藏着刻骨恨意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瞬,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

她突然执意搬出霍宅,态度坚决,再无往日的依恋与顺从。

她悄无声息地注册了公司,动作快得惊人,且完全避开了他的耳目。

她今天坐在这里,面对沈恪和整个瑞华团队,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冷静,乃至……冷酷。那绝不是一个被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该有的姿态。

还有她刚才说话的语气,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恨意,那种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带着血腥气的嘲弄……

如果……如果那不是谎言呢?

一个更加荒诞、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入霍临琛的脑海。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

霍临琛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刺痛让他稍微拉回了一丝理智。可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撞得胸腔生疼,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脑,激得他头皮发麻。

他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管家似乎无意中提了一句,说林小姐前几天,特意去城西的静安公墓待了一下午。那里,葬着她的父母,多年前因一场“意外”车祸双双身亡。

家破人亡。

四个字,化作无形的鬼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会议室内的死寂在蔓延。门外的霍临琛,同样僵立如雕塑,额角有冷汗,细细地渗了出来。

他第一次,对自己绝对掌控的一切,产生了一种近乎恐慌的、失控的预感。

而一门之隔内,林晚已经从容地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她甚至对依然处于巨大冲击中、脸色变幻不定的沈恪,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而疏离的商业微笑。

“沈总,看来今天的谈判暂时无法继续了。关于星辉,以及我们晨晞资本可能提供的……‘解决方案’,我的助理稍后会联系您。希望下次见面,我们能有更‘坦诚’的基础。”

她语气平静,仿佛刚才只是谈论了一下天气。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带着依旧有些发懵的助理小苏,转身,步伐平稳地走向会议室门口。

“咔哒。”

门把手被拧开的声音。

厚重的红木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外,霍临琛猝不及防,僵直的身影,暴露在骤然涌出的室内光线,以及门内所有人惊愕、疑惑、探寻的目光之中。

他脸上惯常的从容、深沉、一切尽在掌握的傲然,此刻碎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来不及完全收敛的震惊、慌乱,以及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苍白。

他直直地,对上了林晚抬起的眼眸。

那双眼睛,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事不关己般的疑惑,仿佛在问:霍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可霍临琛却从那平静的眼底最深处,看到了一掠而过的、冰冷刺骨的讥诮。

像寒冬深夜的月光,照在冰封的湖面上。

林晚的脚步,甚至没有为他停留半分。

她只是像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自然地移开,侧身,与他擦肩而过。

高跟鞋敲击光洁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规律,不疾不徐,沿着空旷的走廊,一路远去。

留下身后,一室诡异的死寂,一扇空洞洞的门,以及——

门内门外,两个男人,沈恪与霍临琛,截然不同,却同样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霍临琛站在原地,手脚冰凉。走廊尽头,那抹珍珠白色的、挺直又决绝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转角。

他喉咙发紧,想喊住她,想问个清楚,想像以前一样,用绝对的掌控力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可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连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

只有心脏,在死寂的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地,撞击着。

那远去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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