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3
第五天天没亮，赵静语家院墙外头人影晃动。
赵志诚这次学精了，不吵不闹。
他带着四个堂兄弟，翻墙进来，手里拿着麻绳和破布。
赵静语被按在炕上，手脚捆死，布条勒进嘴。
“老妹，哥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赵志诚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在桌上，
“按手印，厂子、房子、折子，全转我名下。”
赵静语拼命摇头。
“不按？”赵志诚抓起她右手，往印泥里按，“那就别怪哥帮你按！”
“大早上就绑人，”
我说，“赵志诚，你挺会挑时辰啊。”
赵志诚吓得往后一蹦，那四个堂兄弟也松了手，全往门口退。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了院门！”
“锁？”我笑着说，
“你家院门那把锁，钥匙你藏灶王爷画像后面是吧？第三块砖底下。”
赵志诚脸白了。
“还有你们四个。”
我转头看那四个堂兄弟，“赵大牛，赵二牛，赵三牛，赵四牛……名字起得挺齐整。”
“可惜，没一个脑子好使。”
老大赵大牛梗脖子：“太、太奶，这是我们家事……”
“家事？”
我打断，
“赵大牛，你媳妇上个月回娘家，真是回娘家？她在县城跟那个卖布的孙老板住招待所203房，住了三天。”
赵大牛眼珠子瞪圆了：“你胡说！”
“你媳妇右边屁股上有块红色胎记，形状像片叶子。”
赵大牛脸涨成猪肝色，拳头攥紧，突然转身一巴掌扇在旁边赵二牛脸，
“是不是你媳妇撺掇的！我就说她最近老往县城跑！”
赵二牛被打懵了：“哥你打我干啥！你媳妇偷人关我屁事！”
另外两个赶紧拉架，四个人扭成一团。
我趁乱把赵静语绳子解了，布条扯了。
赵志诚看堂兄弟内讧，眼里戾气一闪，突然从后腰抽出把柴刀。
“都他妈闭嘴！”
赵志诚刀尖指着我：“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这手印，必须按！”
我一步上前，语气平稳，
“赵志诚，1982年4月17号，晚上八点半，老槐树下，你跟张寡妇见面，说了啥还记得不？”
赵志诚浑身一僵。
“你说‘等把那死丫头的厂子弄到手，就把家里黄脸婆离了，娶我进门’。”
我抖了抖纸，“张寡妇当时回你‘你妹子能答应？’，你说……”
我顿了顿，“‘不答应？那就让她跟她爹妈一样，早点下去团聚。’”
院子里一片死寂。
赵志诚脸惨白如纸。
“这话，张寡妇可记得清清楚楚。”
我盯着他，“她这会儿就在院门外头站着呢。要我叫她进来对质不？”
“不、不用……”赵志诚声音发颤。
“不用？”我把纸拍他胸口，“那这玩意儿，还要静语按手印不？”
“不、不要了……”
“那厂子、房子、折子，还要不？”
“不要了！都不要了！”赵志诚拼命摇头。
“以后还来不来闹？”
“不闹了！再也不闹了！”
他噗通跪地，
“太奶！我错了！我真错了！您饶我这回！我保证从今往后，见着静语我绕道走！我要再起歪心思，我天打雷劈！”
我盯着他看了三秒。
“滚。”
赵志诚爬起来就跑，鞋掉了一只都顾不上捡。
赵静语走过来，看着我：“张寡妇真在外头？”
“没。”
我把柴刀踢到墙角，
“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