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7章
沈盈玉踉跄的脚步停住了，缓缓转过身。
“你说什么？”
张妈说，她一个开货车的朋友无意中提起认识的一个同行，为了治疗得绝症的家人，卖了自己的命。
买家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以命换命，绑架一个人。
而那个货车司机，就是绑架贝贝的人。
张妈刚刚出去，就是为了确认这件事。
张妈扶住沈盈玉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带着恨意。“虽然没有实质证据，但线索都指向了那个贱人，乔青棠。”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身上伤口撕裂的痛，被锁在储物间里的绝望，在这一刻，都比不上女儿惨死真相所带来的凌迟。
不是意外。
她的贝贝，是被人害死的……
滔天的恨意如岩浆般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害死她女儿的人，她绝不放过。
……
沈盈玉去了傅聿知为乔青棠买的别墅。
客厅里，乔青棠斜倚在沙发上，手里赫然抱着贝贝的骨灰盒。
看到沈盈玉，她指尖在温润的玉石盒身上划过，脸上挂着挑衅的笑。
沈盈玉声音冰寒：“还给我。”
“沈小姐，我肚子里的宝宝也是因为你才不安稳，再说了，让哥哥帮弟弟挡煞，不是应该的嘛。”
沈盈玉没有理会她的挑衅，目光越过她，看向从楼上走下来的傅聿知。
“把贝贝的骨灰还给我。”
傅聿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到她苍白的脸和衣服上的血迹，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等过了四十九天，自然会还给你。”
沈盈玉不再说话，冲到乔青棠面前，伸手去抢骨灰盒。
在沈盈玉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骨灰盒的瞬间，乔青棠眼中闪过得逞，故作惊呼，手一松。
“啪！”
玉石骨灰盒瞬间四分五裂。
骨灰混杂着玉石碎片，撒了一地。
乔青棠故作惊慌地起身，往旁边退了一步，“不小心”，一脚踩在了骨灰上。
这一刻，世界崩塌了。
“贝贝！”
沈盈玉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崩溃地跪倒在地。
“贝贝，别怕，妈妈在，妈妈在这里……”
她语无伦次地呢喃着，眼泪一颗颗滚落，晕开了灰白色的粉末。
她颤抖着脱下自己的外套，铺在地上，
用手一点一点地，将地上的骨灰连同那些锋利的碎片，一起捧起来放在衣服上。
瓷片划破了她的手指，割裂了她的掌心，殷红的血液很快就渗了出来，与骨灰混合在一起，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
傅聿知也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没想到会这样。
他看着地上的骨灰，眼眶酸涩，心里一阵阵抽痛。
“贝贝……”
他走过来蹲下身，伸出手，也想帮着收骨灰。
“滚！”
沈盈玉猛地抬头，双目猩红。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女儿！”
傅聿知被她眼里的恨意震住了，伸在半空的手僵在那。
看着沈盈玉鬓边散落的白发，他有一瞬的出神。
她才二十八岁，怎么有了这么多白发？
胸口闷疼得厉害，让他有些烦躁。
他站起身，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凉薄。
“如果你不抢，青棠也不会失手打碎？”
“我说了，用完了，自然会送回去，是你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沈盈玉没有理他，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点骨灰捧进衣服里，然后将衣服紧紧裹好，抱在怀里。
她撑着地面，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地转身，准备离开。
“聿知，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被沈小姐吓到了才……我去道歉。”
身后传来乔青棠委屈的声音。
“沈小姐，对不起……”
她追了上来，泪眼涟涟地道歉，却在靠近沈盈玉的瞬间，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恶毒的嘲讽。
她靠近沈盈玉耳边：“你短命的女儿活着挡我的路，死了还想占着位置？所以贱种，就该挫骨扬灰。”
沈盈玉的脚步，顿住了。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将怀里包裹着女儿骨灰的衣服，轻轻放在手边的茶几上。
下一秒。
她猛地甩了乔青棠一个耳光。
不等乔青棠反应，沈盈玉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把举起旁边的沙发椅，朝着乔青棠的肚子狠狠砸了下去。
“啊！”
乔青棠惨叫着倒地。
沈盈玉红着眼，又顺手抄起一个瓷瓶，朝着她的头，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