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五章
楚攸最后那句质问，像一把锥子，狠狠扎进现场每个人的心里。
礼堂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那脸色惨白的父母身上。
警察走上前，表情严肃：
“林先生、林太太，还有这位周子昂先生，以及台上的这位女士，请你们跟我们回警局一趟协助调查。”
台上的林晚晚腿一软，瘫坐在地。
我父母则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周子昂，他没有看警察，而是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微震像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
在警局的审讯室内，我父母和林晚晚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的母亲情绪崩溃，哭着说出了那个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当年，我生下小女儿晚晚后，她就在医院里被人贩子偷走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声音断断续续。
“我们报了警，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我们那时候快疯了，而昭昭那会也很小，天天问我妹妹去哪了……”
“为了不让她失望，也为了……为了填补我自己心里的空，我们就从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和晚晚有几分相像的女婴，给她取名叫林月。”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昭昭，当成年的晚晚找回来时，我们真的只是被失而复得的狂喜冲昏了头脑……
可是无论如何，晚晚就是你的亲妹妹啊！”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感觉心里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而当警察问及林月下落时，周子昂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说出了他的猜测。
他不敢抬头看警察和我，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恐惧：
“我……我不确定，但我爸在西郊有一栋废弃的别墅，他有时候会去那里处理一些麻烦事……”
警察根据周子昂的线索立刻出警，我和楚攸也跟着一队警察火速赶往周家西郊的别墅。
路上，楚攸握着我的手，她的手心很暖，暖着我的手和我的心。
楚攸告诉我：
“昭昭，我也让私家侦探查过了，这栋别墅近期有频繁的进出记录，但安保很严密，他没能进去。林月很可能就在里面。”
我点点头，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别墅的地下酒窖入口被一个沉重的酒架伪装着。
警察们合力推开酒架。
在酒窖最深处，我们找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妹妹林月。
她手脚被绑，嘴上贴着胶带，瘦得脱了形，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神空洞。
看到我时，她空洞的眼神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积压已久的恐惧和委屈，在她被解开束缚的那一刻瞬间爆发。
妹妹林月泪如雨下，我脱下楚攸给我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她冰冷的身体，将她抱上了救护车。
在医院安顿好妹妹后，警方告诉我，由于绑架和非法拘禁的直接证据指向周董事长，他被当场刑事拘留。
周董事长也承认自己是为了让家族再次兴旺，所以在知道了林晚晚才是林家的福运体女儿后，就出资、找人，帮林晚晚整成和林月一模一样的容貌。
既没有告诉儿子真相，想让儿子通过正常恋爱、结婚，为周家迎来最好的福运。
也没有放任林月自由，以免阻碍婚礼的进行，影响周家再次兴旺。
而我父母和林晚晚，由于没有直接参与绑架的证据，她们的核心问题是”身份顶替”的民事纠纷和欺诈，被暂时保释。
周子昂也因主动提供线索，被保释出来。
因为现在最主要的是保护好妹妹，我和闺蜜目前也就没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
在医院陪护妹妹的第二天，我在走廊的尽头，拦住了前来探望，脸上满是悔恨的周子昂。
他看到我后，立刻低下头，声音沙哑：
“昭昭，对不起……林月她，还好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收起你那套说辞。
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就算你们周家把林晚晚娶回去，你们家族也绝不可能再次兴旺！”
周子昂猛地抬起头，满脸不解和震惊：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一声：
“没什么意思。
如果不信，你们就去试试。”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林月的病房。
我的警告，也通过他传到了他父亲的耳中，让在看守所的周董事长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