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第四章
我给林初发消息：
“能约你见一面吗？”
林初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我爱他，一直爱他。可你知道吗？
自从他遇到你之后，他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了。
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全都是因为你。
你毁了他，顾念。
你用你的善良，把他困在了一个永远也逃不出去的牢笼里。”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是啊，我毁了他。
我以为是在救他，实际上是在杀他。
“林初，如果……如果我离开，你能照顾好阿许吗？”
“我会的。
我会带他离开这里，去国外，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让他重新开始。”
我给李哥打了电话：
“李哥，我答应你，一周之内，我会开掉许晔。”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许晔站在我面前，眼睛通红，等我解释。
可我不能。
如果我现在示弱，他又会心软，又会继续困在我身边，继续倒计时，继续想死。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这辈子最恶毒的话：
“阿许，一个贱命，哪有资格当画家？
你能活到现在，全靠我的施舍，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
“啪！”
第二个巴掌落在我脸上，比之前更重，我的嘴角磕到牙齿，尝到了血的味道。
许晔的手在抖，他盯着自己的手掌，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打了我。
可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得冰冷。
“贱命？”
他冷笑：
“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个贱命，可你知道吗？
就是因为你，我这个贱命才活得这么痛苦！”
手机响了，是李哥。
许晔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脸色瞬间惨白。
“你已经……联系好新经纪人了？”
他攥着我的手腕，正好攥在受伤的地方，我疼得冷汗直冒：
“顾念！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
我笑着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在……放你自由啊。”
许晔愣住了，看着我，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和恐慌：
“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想死？
你是不是以为我恨你？
顾念，你到底在想什么？”
“许晔，”
我深吸一口气：
“我真的恨不得……当年死在垃圾房里的人是我。
12年了，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许晔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盯着我，眼睛通红，然后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把我从病床边拽了起来。
“你走！
你现在就给我走！”
到了医院门口时，李哥刚好开车到了。
许晔猛地把我往李哥面前一推，我没站稳，整个人摔在地上，手掌被粗糙的水泥地磨破了皮。
“跟着你的新经纪人滚得远远的！”
许晔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冰冷：
“但愿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他转身就走，步伐踉跄，像是随时会倒下。
我趴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默念了一声：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