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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时光在烛火的跳跃中缓缓流逝,主仆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姜莳听见脚步声抬手轻轻抹掉泪痕。

丫鬟端汤药来了,姜莳喝了药,柳英递上蜜饯,姜莳摆手,“不苦。去拿冰消肿,否则明日不许跟着。”

“是。”柳英这回应了,快步出去,片刻又回屋子,随后跪在床前拿着冰敷脸。

姜莳明白她的意图:“我不会再伤自己,方才也是气糊涂了。”

柳英后怕得紧,“那姑娘可要记好了,下回姑娘再伤自己,姑娘伤哪奴婢也伤哪。”

姜莳薄唇微抿:“蠢事犯一次足矣,我会留着命找姜家讨债。”

这话让柳英总算把担忧收起来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把嘴闭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袁春拽着苏医女来了。

姜莳坐在外间的罗汉榻,柳英去添了几盏烛火,房间里霎时明亮不少,医女放下药箱先去净了手。

解开姜莳手臂的血纱,苏医女一眼就看出伤口是被利器所伤,抬眼正好与姜莳目光碰上,两人默契般垂下眼。

袁春寻了干净的帕子让姜莳咬着。

烈酒触碰伤口的刹那,帕子瞬间被咬变了形,此时姜莳真后悔伤自己了,太疼了!

往后伤旁人,不伤自己!

银针穿了麻线从烛火上燎过,空气中霎时弥漫着淡淡的焦味,苏医女劝她,“别看了。”

姜莳把脸埋在柳英的腰间,手腕被人死死按住,应是袁春所为;当针尖刺进皮肉,柳英只觉后背的衣裳被死死拽着,她护着的人疼得整个人在颤抖,却硬是没喊一声疼。

须臾,有脚步声响起,柳英扭头一看是王氏来了,“三夫人。”

王氏走近瞧见这幅景象吓得脸色都白了,没想到这丫头真对自己下狠手,担心影响医女缝合,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说话了。

她揪着心看着医女指尖翻飞,那麻线穿过皮肉,针脚起落分明,暗暗感叹了一句:针脚不错。

待缝合完毕,姜莳整个人似虚脱了般,脸色煞白,寝衣早已汗湿。

苏医女佩服姜莳的坚韧,包扎好伤口,又为姜莳脸上涂抹药,“这是玉肌膏,同手臂的伤早晚涂抹一次,十日后来明和堂拆线。”

“伤口莫要沾水,吃清淡些。”

“这丫头被狸奴伤着了,苏医女辛苦了。”王氏笑着命人付了诊金。

“三夫人客气,儿的医术能得沈家认可,是儿莫大的荣幸。”苏医女提着药箱微微福身,“告辞。”

袁春:“奴婢送苏医女出去。”

苏医女颔首:“多谢。”

等人出去了,姜莳迫不及待问王氏,“三舅母,外祖母身子可还好?”

王氏在姜莳对面坐下,“别担心,你外祖母身子没事。”

她忍不住埋怨起沈蓉来,“你八妹妹啊真是被惯坏了,我过来那会儿,你二舅舅正在祠堂用家法。”

“对了,你秦叔刚把你母亲接走了。”说罢,旋即想起什么,“今晚事出有因,你秦叔不会怪你的。”

得知秦学义来了,柳英面色一紧,担忧地看向姜莳,主子虽是被夫人气糊涂才对自己动刀子,可借了夫人的手。

今夜这事要传出去,沈、秦两家不仅颜面受损,将来势必会影响小公子。

夫人已然误会了主子,秦学义待主子就是寻常长辈待晚辈的态度,不亲近也不疏远,挑不出错处。

但秦学义是真宠夫人得紧,又看重小公子,难保不会记恨主子。

姜莳先前冷静下来便已想到了这一层,秦学义或许某一日会拿此事拿捏自己,但也不敢行太过之事,毕竟错也不全在自己身上。

她抬起眸来,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让三舅母担心了,三舅母回去歇息吧,我不会再做傻事。”

时辰确实不早了,王氏见她神情镇定就知她理明白了,叮嘱一番后才带着人走了。

王氏一走,柳英开口,“姑娘..”

姜莳抬手打断,“今夜之事,莫要再提。”

“是。”柳英领命。

袁春回来后与柳英一道伺候姜莳换洗,两人心有余悸都想守夜,姜莳无奈便让她们等自己睡着了便出去。

姜莳闭着眼却难以入眠,突然想起下晌右眼皮跳的事儿。

右眼跳真有灾啊!?

还是血光之灾!

——

次日,晨曦微露。

姜莳去给薛氏请安时将柳英留在院子,担心她去了受责怪便只带了袁春前往。

抵达锦华堂时薛氏还未起身,方嬷嬷倒是起了说薛氏还没醒,姜莳问昨夜薛氏可有犯病,

“姑娘莫担心,老夫人昨夜只是睡得晚,没犯心疾。”方嬷嬷没说实话。

昨晚闹得薛氏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老夫人下了死命不准告知姜莳,不想姜莳得背着自责回上京。

“七姑娘要爱惜自己,莫要再让老夫人担忧。”

姜莳颔首:“嬷嬷放心,我不会再伤自己,也不会让外祖母担心。”

经昨夜之事才意识到自己心性不够沉稳,沈月华不过几句恶言相向便被激得做了蠢事,往后遇到事人家轮番恶言,难不成还伤自己?

那还报什么仇?

早点自刎得了,省得丢人现眼!

这人啊得学会用理智控制情绪,万不可被情绪占据上风!

薛氏比往常晚起了整整一个时辰,待梳洗好出来,见姜莳坐在软榻发愣,扭头问方嬷嬷,“人来了怎得不说?”

方嬷嬷笑着,“七姑娘孝顺,想您多睡会儿。”

姜莳听见声音站起身来,“外祖母别怪嬷嬷,是我不让嬷嬷通传的。”

薛氏过去掰着姜莳的脸上瞧伤势,还好划的不深,又见她眼眶布满血丝,拉着姜莳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外祖母知你委屈,你母亲她心里也苦,你莫要恨她。”

“往后你万莫再犯傻,伤在己身也疼在己身。”

姜莳见薛氏神色疲惫,不过一晚鬓角银丝好似添了不少,“是我和母亲不孝,让外祖母操心了。”

“母亲于我有生养之恩,即便她厌我,我也不恨她。”

但……也爱不起来了。

“外祖母放心,昨夜是我气糊涂了才做了蠢事,往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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