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瑟瑟直直地看着王氏,说道:“瑟瑟给二夫人请安,不知深夜唤瑟瑟前来,所为何事?”
王氏怒极反笑:“何事?姜瑟瑟!你倒有脸问我。我白日里才告诫过你,要你安分守己,莫要再生事端,你倒好,将我的话当耳旁风!这才几个时辰?你就做出这等寡廉鲜耻,下作至极的勾当!”
王氏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抓起那个香囊,丢在姜瑟瑟脚边:“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绣这种东西,还想偷偷摸摸交给外男?!你还有没有半点羞耻之心,谢府收留你,是一片善心,不是让你来勾引世子,败坏门风的!”
香囊落在姜瑟瑟脚边。
姜瑟瑟愣了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急急辩解:“二夫人息怒,我是冤枉的!”
“冤枉?”王氏冷笑一声,指着春桃,“你的好丫鬟刚刚可是亲口承认,这香囊是你亲手所绣,还吩咐她找机会交给楚世子身边的人!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春桃身上。
一旁跪着的春桃,吓得连忙磕头道:“是表姑娘让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不敢隐瞒夫人……”
姜瑟瑟猛地抬头看向春桃,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泪水涟涟:“春桃,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我何时让你做过这等事?!”
“表姑娘!”跪在一旁的春桃立刻急了,脸上还带着一丝急切和恐慌。
春桃:“这香囊明明就是您亲手做的,您还要奴婢务必交给世子爷身边的的人,您忘了吗?”
王氏狐疑地盯着姜瑟瑟那张布满惊惶和委屈的脸。
姜瑟瑟捡起地上的香囊看了看,突然说道:“二夫人,这香囊不是我的,这是我的另外一个丫鬟绿萼做的!”
王氏一愣:“你说什么?!”
姜瑟瑟急忙道:“二夫人明鉴,您请看这里!绿萼有个习惯,她会在自己绣品的里衬角落,用同色丝线绣一个极小的萼字。这香囊内里,就有一个。瑟瑟的绣活断然没有这般细致,更不会有这个标记!”
春桃在一旁听得脸色煞白,失声叫道:“你胡说!表姑娘,这明明是你亲手绣的!我亲眼所见!”
王氏将信将疑,示意婆子:“拿过来!”
婆子赶紧上前,将香囊拿给王氏。
王氏一看,确实有一个极小的萼字,针脚细密,几乎与布料同色,若非特意寻找,绝难发现。
难道……真是她冤枉了姜瑟瑟?
王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不可能!这不可能!”春桃尖叫起来,彻底慌了神,“表姑娘撒谎!这香囊就是她做的!怎么可能会变成绿萼做的!这不可能!”
“闭嘴!”王氏厉声呵斥,心中烦躁更甚。
王氏阴沉着脸看向姜瑟瑟:“就算这香囊是绿萼做的,又能证明什么?春桃指认是你亲手所绣,吩咐她转交世子,这你又如何解释?”
姜瑟瑟面不改色地镇定道:“二夫人容禀,我确实做了一个香囊,但却不是为了楚世子。”
“听松院的青霜姑娘喜欢瑟瑟做的点心,瑟瑟心中感激,便想着亲手绣一个简单的香囊,里面装些安神的香料,送给青霜姑娘,聊表谢意。那香囊绣样简单,不过是几片竹叶,绝无半点逾矩之处。瑟瑟刚刚才吩咐绿萼去送,此刻绿萼想必才到听松院不久,或者还在回来的路上。”
姜瑟瑟又道:“二夫人若是不信,可以立刻派人去传绿萼前来,或者直接去听松院问一问青霜姑娘,便知真假!”
姜瑟瑟说完话就低下了头,微微勾了勾唇。
春桃要她做香囊之后,她就让绿萼也做一个香囊,她的香囊做好后,就让绿萼拿去送给青霜。
又把绿萼做的香囊交给春桃。
这样春桃说的,这香囊是她亲手做的,第一点就不成立。
她再趁机说出自己做了一个香囊,送给了青霜。
涉及到听松院,由不得王氏不谨慎。
王氏的脸色变幻不定,姜瑟瑟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因有果,还牵扯到了听松院的青霜。
青霜可是谢玦身边的大丫鬟,若真去问,事情就闹得更大了。
王氏想了想,冷声吩咐道:“去,把绿萼带来!”
婆子不敢怠慢,亲自带人飞快地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绿萼就被带了进来。
绿萼显然被这深夜的阵仗吓得不轻,但看到跪在地上的姜瑟瑟和面色惨白的春桃,又看到王氏阴沉的脸色,心中立刻有了几分猜测。
绿萼连忙跪下行礼:“奴婢绿萼,给二夫人请安。”
王氏:“绿萼,你家表姑娘说,她让你去听松院送一个她亲手绣的香囊给青霜,可有此事?”
绿萼心中了然,立刻恭敬地回答道:“回夫人的话,确有此事。奴婢刚刚才从听松院回来不久,香囊已经亲手交给了青霜姑娘。青霜姑娘还让奴婢代为谢过表姑娘的心意。”
王氏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绿萼说的,和姜瑟瑟刚才所说完全吻合。
王氏看了婆子一眼。
婆子点点头,拿着香囊走上前去:“那……这个香囊呢?这可是你做的?”
绿萼仔细看了看,特别是翻到内衬那个角落,立刻疑惑地点点头:“这确实是奴婢做的。奴婢有个习惯,会在自己绣品的里衬角落绣一个萼字。可这是奴婢为表姑娘做的香囊,怎么会在这里?”
春桃跪在旁边,整个人如遭雷击。
春桃像见了鬼一样瞪着姜瑟瑟,又看看那香囊,脑子嗡嗡作响,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不可能!表姑娘你胡说!这明明就是你做的!我亲眼看着你绣的!怎么会是绿萼的?!你撒谎!你撒谎!”
王氏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烧得她脸颊发烫。
她竟然被一个丫鬟当枪使,差点冤枉了人。
王氏虽然厌恶姜瑟瑟,但她更愤怒春桃的胆大包天!
一个丫鬟,竟敢诬陷自己的主子。
若是不严惩,以后府里的奴才岂不都要翻了天?!
王氏气得不行,想都没想,就厉声道:“好!好一个吃里扒外,心肠歹毒的东西!来人!”
“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立刻打死!以儆效尤!让府里所有下人都看看,构陷主子是个什么下场!”
“夫人饶命啊!夫人!奴婢冤枉!表姑娘害我!是她害我啊!”春桃发出凄厉绝望的哭嚎,拼命磕头求饶。
但两个如狼似虎的粗壮婆子已经冲上来,毫不留情地堵了她的嘴,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了出去。
春桃刚被拖下去,王婆子就脸色变幻莫测地匆匆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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