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武黛悦终究没忍住，一双杏眸中含满恐惧的泪水。
她两手颤颤，将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尽数除去。
抱着双臂屈辱咬住下唇，等待着属于她的横死方式。
然而暴君看到她这副身体，却没有继续探索香味是从哪里散出的。
反而连嘴角那抹寒凉的笑意也突然消失，就那么阴沉沉盯着她的身体。
目光阴暗无光，愈发幽深。
不是正常男人见到女人时的邪念骤起，而是像看到什么不堪的东西。
满眼厌恶、恶心与阴鸷。
脸上神情变得暴戾骇人，唇角微微抽动着，呼吸加重。
武黛悦的恐惧到达顶点，顾不上未着寸缕，开始一点点往后挪。
然而暴君此刻眼底猩红，像是什么疯病发作。
猛地扑过来将她压在身下，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用了十足的力气。
“啊！”
她痛呼出声，本能地挣扎推搡，眼泪肆虐。
男人捉住她的双手，一把按在头顶，让她的反抗更显微不足道。
不由让人想到了那些暴君虐杀女子的传言。
她绝望呜咽，只祈求上天垂怜，让她尽快死去，少受折磨。
令人意外的是，她颈间的痛意在此刻突然消失。
男人身上的戾气也渐渐消散。
暴君松了口，高挺的鼻尖和唇瓣在她颈侧轻轻蹭着，伴随着嗅闻的吸气声。
残余的痛意被酥痒代替，让武黛悦控制不住颤了颤身子，轻哼出声。
“不准发出声音！”
男人声音冷厉，另一只手捂了她的嘴。
继而继续在她颈窝轻蹭。
渐渐的，男人紧绷的身躯放松下来，呼吸也趋于平稳。
就这么压着她，睡了过去。
武黛悦：“？”
她难以置信，却也不敢乱动。
生怕吵醒暴君再继续咬她。
大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暴君的呼吸声，以及漏刻的滴水声。
对方彻底陷入沉睡，箍着她的手松开，捂她嘴的手也滑落开。
她悄悄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又能多活一阵。
至少，在暴君睡醒前，她还不会死。
她心跳仍然剧烈，滚了滚喉咙强迫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对方的半边身子还压着她，此刻睡着变得死沉。
她想一点点挪出来，试试看有没有逃生的法子。
然而只轻微挪动，暴君也有了动作，抬腿压在她身上。
一只胳膊也将她揽住。
她吓得心都跳漏一拍。
还好，对方没醒，只是睡着时无意识的动作。
可男人埋在她的颈窝，呼吸时灼热的气息打在她脖子上，又痒又敏感。
她不敢再动弹，怕惊醒身上的人立刻就没命。
只能转动眼珠打量着暴君的寝宫。
硕大又奢华，她从未见过这样恢弘的宫宇。
说起来是大启尊贵无比的公主，可在来之前，她还住着脏污昏暗的牢房。
她本是大启京郊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爹爹是个屠户，娘亲善于纺织，哥哥尚在读书，一心考取功名。
嫂嫂是个温柔贤淑的人，对她像待亲妹妹一样。
因她自小容貌出众，又身带体香，对她打鬼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好在爹爹将她保护得很好，从未让她受过伤害。
甚至有富户愿意出高价买她做妾，爹娘也从未生过卖她的心思。
但天有不测风云，盯着她的歹人到底寻到机会来侵害她。
她自小见惯了爹爹杀猪宰羊，所以危急时刻，她操起刀子毫不犹豫杀了要强占她的人。
自此，她成了死囚犯。
原定秋后问斩，却不想死前，她摇身一变成了大启的公主。
算起来，她死得值了。
不但身份变得尊贵，家人也因她，过上了好日子。
思及此，她长长舒了口气，合上眼睡去。
接下来多活的每一瞬，对她来说都是赚到的。
*
一觉醒来，她还在原地躺着。
懵懵打量着宫殿转过头时，骤然对上暴君那张阴沉的脸。
“啊！”
她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衣裙滑落，她又急忙捞起来围在胸前。
直直盯着眼前的人，不敢说话。
暴君撑着头侧躺，看到她的反应嗤笑一声。
仿佛欣赏别人被他吓到的表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你不是大启的公主？”
他声音闲适，慢悠悠坐起来，目光在受惊的女人身上打量：
“头发枯黄无光，掌心粗糙，连朕的宫女都比你养尊处优。”
武黛悦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这么轻易就败露了，眼底划过惊慌。
正想着该怎么辩解，对方又道：“大启竟敢随便抓个人来糊弄朕，也是蠢得没边。”
他说着话，朝女人凑过去：“你们大启的皇帝推你来送死，你恨不恨他？”
武黛悦只缩着脖子警惕看他，没有答话。
暴君唇角勾起半分，突然短促而突兀地笑了声：
“等朕活捉了他，你亲自捅他几刀，好不好？”
他看着对方被吓傻的神情，突然狞笑出声：“呵呵呵呵呵……”
武黛悦：“……”
她听着暴君的笑声，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
男人不再搭理她，径自站起身绕过她，对着外面道了句：
“常禄，更衣。”
话音刚落，寝宫的门被推开，唤作常禄的内侍领着一众宫女进来。
武黛悦见有人进来，慌忙用衣裙将自己围好，遮盖严实站起身来，退到一边。
进来的常禄看到她时，眼中有明显的意外。
但也没敢多看她几眼，急忙伺候暴君洗漱更衣。
待暴君穿戴齐整准备出去，常禄才多嘴问了句：
“陛下，这位馥仪公主？”
以往送来的女人，不是当夜死了，就是直接拖走。
还没有一个，能在陛下的寝宫中安稳度过一夜。
因此眼前这位，他还需请示主子才能做安置。
暴君似这才想起她，转身看她一眼，叹了口气，似是嫌弃：
“冒牌的而已，给朕做宫女都不够格，你看着处置吧！”
言罢，抬脚离开。
武黛悦心底发凉，知道这下真活到头了。
常禄会意，回头看了眼脸色发白的美人，心底已经有了打算。
很快，就有人来带武黛悦离开，引着她来至一处宫苑。
这里自然比不得暴君的寝宫，但在她眼里，也是豪华宽阔的宫殿。
她没有心情打听这是哪里，只顾着关心自己是个什么死法。
“敢问公公，是打算如何处置我？”
白绫也好，鸩酒也罢，只要不是虐杀，她都乐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