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吴王府,初夏的蜀州已经有了一丝炎热,李成安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小院中,面前石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月光如水,洒在庭院里,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清幽。
“秋月,去酒窖最里面拿两坛酒过来。”
李成安对着旁边一位年轻冷艳的侍女吩咐道,侍女躬身行礼走出院落。
片刻之后,秋月提着两个小酒坛缓缓走来,轻轻的放在桌上。
“秋月,让他们都下去吧,今晚这院子里不用再留人了,这桌子明天早上再来收拾吧。”
“是,世子殿下。”
说完,秋月便带着一群下人缓缓退了出去,偌大的院落只留下李成安独自一人。
李成安揭开酒坛,一阵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瞬间遍布整个小院。
“师傅,这可是我新酿酱香酒,可是之前你从来没喝过的,你再不来,我可就自己喝完了。”
李成安自顾说道,声音在小院中回响。
霎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跃入院墙,一位衣着略显邋遢的道人悄无声息地落在李成安面前,李成安抬眼望去,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师傅,我以为你今年不来了。”
道人一袭灰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目光如炬,他微微一笑,说道:“混账东西,这么好的酒居然想着自己喝,简直就是糟蹋粮食,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为师。”
说完便自顾坐了下来,对于自己这位师傅,李成安平时见的并不多,只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来看他一次,督促他武学的进度,是自己在六岁的时候,偶然一次出门便碰到了这个老道,说他是什么是命外之人,要李成安跟着他学武。
最初李成安以为这个老道是个骗子,也没有多做理会,直到后来老道展示了一番自己飞檐走壁的功夫,当时就把李成安惊掉了下巴,便有了这一段师徒情分,做为一个穿越之人,谁心里还没个武侠梦了。
李成安连忙起身,恭敬地为张道人斟了一杯酒,苦笑道:“师傅,我寻思你这个时候了,你差不多也该来了,这不特地还从酒窖里弄了两坛好酒出来孝敬您嘛。”
张道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连忙赞叹道:“果然是好酒,其香悠远,其味醇厚,不错,算你小子有长进。”
喝完还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地看向酒坛,又说道:“小子,你这酿酒的手艺愈发精湛了,这新酿的酱香酒,比起之前的可是更上一层楼。”
李成安笑着又为师傅满上一杯,说道:“师傅喜欢就好,这酒啊,我也是琢磨了许久,在原有的配方上稍作改良,才酿出这独特的风味。”
张道人放下酒杯,神色一正,问道:“对了,为师问你,你纯阳心法练得怎么样了?”
李成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师傅,我还正想问你呢,你给我的纯阳心法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之前都还好好的,可在练到第七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没有动静了,倒不是徒儿疏懒,大半年了,不管怎么练,体内的真气是一点都没涨。”
张道人伸手轻轻摩挲着酒杯,沉思片刻:“这功法是我道门祖师留下的,肯定不会有错的,你施展起来我看看。”
李成安闻言,站起身来,双脚微微分开,呈马步姿势稳稳扎在地上,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调动体内的真气。
月光下,他的身影被镀上一层银边,显得愈发沉稳。
片刻之后,李成安周身气息开始流转,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他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只见他的手掌间似乎有淡淡的热气升腾而起,在月光下形成一层朦胧的光晕,紧接着,他双掌猛地推出,伴随着一声低喝,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院中的树叶被这股气浪带动,沙沙作响,就连石桌上的杯盏也微微晃动起来。
张道人目光紧紧盯着李成安,眼神中满是专注与审视,他注意到,李成安在施展纯阳心法时,气息的运转虽流畅,但在真气出体的那一瞬,似乎仍有一丝滞碍。
他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按理说不应出现这般情况。
张道人见此,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李成安停下,李成安缓缓收功,睁开双眼,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期待,看向张道人,问道:“师傅,你可看出来可有什么问题?”
张道人站起身来,围着李成安踱步一圈,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这根基打得还算扎实,也施展得有模有样。只是,为师发现你在运转真气时,真气出体之时不够顺畅,这或许就是你迟迟无法突破第七重的原因。”
李成安心中一紧,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一直是按照心法所记载的练习,期间并无什么错漏,连忙问道:“师傅,那该如何是好?徒儿尝试了各种办法,始终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张道人一脸不在意,端起桌上的酒杯不停地喝着,不时的吃一口桌上精致的菜肴,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至于你为何会这个问题,为师也不知道,只能回去查查古籍,这纯阳心法这天下也就你一人能练,如今看来,方向是没错的,只要方向没错,其他的便不用在意。”
“师傅,合着这纯阳心法你就没练过是吧?”李成安一脸惊讶,忽然感觉自己上了条大贼船。
张道人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成安:“这纯阳心法只有命外之人能练,为师自然没练过,既然没练过,自然也不清楚问题在哪儿,这有什么稀奇?”
对于这个不靠谱的师傅,李成安有点歇斯底里:“师傅,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都没练过,那你当初还给我说这是道门第一心法?”
“为师虽然没练过,但并不妨碍它确实我道门第一心法,只是数千年来,道门根本没人能练成而已,当然,也有人强行尝试过,最多到第三重就真气逆流,经脉尽碎而亡了。”
听到经脉尽碎,李成安当即就跳了起来:“师傅,我算是看出来了,合着我就是个小白鼠,没人练成的功法你给我,还说是道门第一功法,你这不是纯纯骗人嘛。”
“那倒不至于,当初祖师留下这本功法的时候,就说了,这纯阳心法只能命外之人才能修炼,而你刚好就是那命外之人,你这不练到第七重也好好的嘛,也没什么不妥啊。”
李成安点点头,问道:“师傅,你说的命外之人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何当年你一眼就能确定我是那什么命外之人。”
对于道门的种种,有些东西玄而又玄,李成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自己一觉醒来能重生到这个时代,就是世间最大的不合理。
张道人伸手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后说:“这命外之人,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你纯阳心法大成的时候,便能知道了,至于这纯阳心法,你接着练就是了,依为师看,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李成安若有所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