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里从对周淇玟的声讨变成了对她不堪过往的唾弃,斥她觊觎夫兄,还扒出了她婚前失贞珠胎暗结的丑事。
甚至还骂她做人弟妹却不知羞耻,竟然光天白日的去勾引大伯哥。
桩桩件件,她都抵赖不得。
郭芳如查不出谁在幕后操控,但她偏执地认为肯定跟周淇玟脱不了关系。
周淇玟绝对是在报复她!
她的名声彻底毁了,以后还怎么有脸出去见人,走在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
心态崩溃的她再次撒泼,摔碗砸盆。
“贱人!我要杀了你!”
“郭芳如!”
赵爽一脚踹开门,阴沉着脸抓住郭芳如的头发,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嫁给我儿子都生了还想着我大哥,青天白日的还想给我扣一顶绿帽子!知道老子背地里被叫什么吗?活王八!”
“你个不守妇德的贱货!”
“老子打死你!”
……
这厢。
赵舒被何嬷嬷叫走后,周淇玟立刻擦了眼泪,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
她步履从容地往屋里走。
“门闩紧,无论他怎么叫门都不开。”
玛瑙贴心地奉上一盏茶,姑娘装模作样哭了这么久,眼泪没少掉,得喝点水补补,晚点还得继续演戏呢。
她心疼死姑娘的眼泪了。
也佩服死姑娘的演技了。
有这魄力,姑娘你干啥都会成功的。
琥珀望了望门,脑袋有些发愁,“那这样姑爷不是进不来了吗?”
周淇玟低头喝了一口茶,唇齿间尽是花朵的清香,她惬意地舒了口气。
然后眼尾上扬,说出的话意味深长。
“只要他想进,办法多的是。”
全看男人有没有心了。
琥珀还在冥思苦想时,玛瑙已经福灵心至笑弯了唇,满脸促狭。
“那奴婢和琥珀到时候就躲远点,不打扰姑娘你对姑爷张开大网,欲擒故纵。”
“就你机灵!”
周淇玟戳了戳玛瑙的额头,娇艳的面容难得划过一抹羞赧,飞速扯开话题。
“我饿了,快去小厨房给我拿点吃的。”
玛瑙笑着去了。
然后周淇玟看向还在云里雾里的琥珀,“消息都散出去了吗?”
琥珀回过神,终于是她能听懂的了,于是无比兴奋地点头,小嘴叭叭个不停。
“姑娘放心,二夫人前脚从姑爷的书房跑出去,咱们安插的人后脚就开始行动了,估计很快就流言满天飞了。”
“二夫人敢让桃枝散布谣言污蔑姑娘,咱们就反将一军,让她也尝尝滋味。”
“骗她去书房这事咱们办的是不地道,但她要是没贼心也上不了当啊!活该!”
“其他的咱们可是一点都没污蔑她,太妃院里的老人心里门儿清……”
周淇玟淡淡一笑,深藏功与名。
刚嫁进南阳王府,她就去查了郭太妃到底为什么看她不顺眼。
尤其是府里那位表姑娘。
她在京城见多了后宅内那些见不得人的脏事,更铭记着一句话——
防火防盗防表姑娘。
有表姑娘在的地方啊,是非就多。
这一查可不得了,原来要不是她横插一脚,郭太妃就准备把她侄女塞给赵舒了。
不过肯定是塞不成的。
因为赵舒压根看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郭芳如,他只想娶一位家世显赫、父兄在朝堂位高权重的贵女,好平步青云呢!
当时进退维艰的周淇玟索性半推半就,脱身离了京城的龙潭虎穴。
否则还没这两年的清净日子呢。
郭太妃那点幼稚的为难,只是打发她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生活的调味剂。
言归正传。
后面发展就更神奇了。
郭芳如见嫁不成赵舒,不知道搭错了哪一根神经,目光投向了赵舒的弟弟赵爽,两人滚到床上成了好事。
还未婚先孕有了奎哥儿。
这脑回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话本子,主打一个当不成你娘子我就当你娘……
呸,弟媳妇。
反正是成了一家人了。
而此刻,郭芳如跟赵爽那对因缘巧合成了一家人的夫妻正打的激烈。
赵爽单方面暴打郭芳如。
“就你这贱人还喜欢大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哪点比得上大嫂,大哥眼睛又不瞎,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让你爬上了老子的床!”
“说起来,他还是你我的媒人呢!”
闻言,郭芳如鼻青脸肿地抬头,凶狠地扯住赵爽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赵爽笑的阴恻恻的,轻蔑地拍了拍郭芳如的脸,看她的目光满是怜悯和嘲讽。
“你想给大哥下药生米煮成熟饭,可惜大哥早就识破了你的计谋,本想把你丢给府里的小厮,没想到便宜了我。”
“郭芳如,你还得感谢我呢,要不是老子当初对你有好感,又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宽宏大量要了你,现在你别说在王府里当你耀武扬威的二夫人了,说不定跟着小厮马夫吃糠咽菜呢!”
郭芳如面色呆滞,而后疯狂尖叫。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敢置信地逼问赵爽,指甲掐着他的脖子,“你骗我……你骗我!”
表哥不会这么对她的!
“嘶!你疯了!”
赵爽吃痛地甩开郭芳如,呲牙咧嘴地摸着脖子,看见手上的血迹时耐心耗尽了。
“贱人!”
“看在儿子和母妃的份上,这回我就饶了你,再有下回,老子休了你!”
赵爽捂着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实在受够了这个女人。
不仅是个泼妇,还是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还不守妇道的贱人。
一点都比不上小凤仙温柔体贴。
郭芳如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嘴里还在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恍惚间,泪流满面。
在弟弟沉迷暴力殴打完妻子跑去找野食潇洒快活时,哥哥也没闲着。
赵舒爬墙了。
海棠院的门还是闩上了,他进不去。
于是趁着四下无人,天色渐黑,偷偷摸摸地爬上了自家王府的院墙。
东侧耳房里。
琥珀翘着腿躺在床铺上,咬着根竹篾,无聊透顶地数金元宝。
忽然耳朵一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外面有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