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可以做朋友,对吧?”
俞景川以试探的口吻问着。
这么多天,他们也算得上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
如果沈眠愿意和他做朋友,他会开心的。
“当然呀。你一个这么厉害的老总愿意和我做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荣幸之至哦。”
沈眠笑得爽朗。
“既然是朋友,那以后就互称对方的名字吧。叫俞总,会让我想把你当成下属。”
俞景川好像学会了一点点沈眠的幽默了。
“好啊。”
“对了,有啥吃的不?刚刚晚宴上光顾着走流程和收拾时宴清了,我有点饿了。”
沈眠眨着猫猫眼看着俞景川,期待他能赶紧变出一份吃的来,或者直接上嘴啃他一口。
她在宴席上是真的没来得及好好弄一口吃的垫垫肚子。
现在已经饿得像野人了。
“那我让员工带一份吃的上来。”
“你不吃吗?”
“一般过了晚上八点我就不吃东西了。”
哦,怪不得身材保持得这么好,腹肌的手感很妙。
霸总果然很自律啊。
沈眠如是想到。
“那这里能做饭吗?”
“不能,我一般都在公司吃,餐都是配好的。这里没有厨具,做不了饭。”
也是,哪有霸总亲自下厨做饭的。怪不得他这屋子冷火秋烟的,一点人味都没有。
“下次有空了去我那儿,我妈妈做饭超好吃的,带你也尝尝。”
沈眠说得非常自然,反倒让俞景川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啊。”
那一束微弱的光亮,终于照在了他的心上。
“对了!我跟你说啊,最后跳舞的环节都错过了,白费我们的良苦用心了啊。我练得这么辛苦,就等着艳惊四座呢,真是可惜了啊。”
沈眠一拍大腿,不停咋舌,像是错过了一个亿。
“是吗,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表演,真的不紧张吗?”
俞景川彻底放松了下来,想想她的那些三脚猫功夫,不禁觉得好笑。
“当然了。我沈眠怕过什么,那天在酒吧的时候我才是紧张得要死,不也顺利唱完了吗,只要心态好,破音都要破得理直气壮。”
两人窝在沙发里,你一言我一语,把时光变慢。
不一会儿,俞景川抛出去的话没了回音,取而代之的是沈眠均匀的呼吸声。
俞景川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她柔软的长发拂过他的手臂,留下凉丝丝的触感,挠得他痒痒的。
他回到客厅,把沈眠的衣服整理好,放上她的贴身衣物,轻手轻脚放在床头,又把员工带上来的意面放到冰箱里,躺回沙发上。
时钟的指针停在十二点,俞景川合上眼,翻来覆去却难以入眠。
手机提示音响起,打开微信,是简旭的信息。
“俞总,查到了酒吧失火当天有二十万流入了时正峰的账户。”
下文附上了银行卡流水。
“还有部分时正峰斡旋受贿的证据,也存下来了。”
俞景川了然于心。
酒吧的事,是时正峰报复沈眠的契机,也是他们在发现他假借秦总之名拍下沈眠后,人心不足蛇吞象,想狠狠敲诈一笔,才有了后面的事。
五千万,他们也还真是敢。
“继续跟进,想办法把时正峰受贿的证据链补全,必要时我会联系安局长。”
打完这行字,俞景川关上手机,闭上眼睛。
任前路多艰,他都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
翌日,沈眠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以为自家被偷空了。
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俞景川的房间。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看到床头放着另一套干净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
果然是医生,有洁癖,还有强迫症。
沈眠换好衣服,来到客厅,却空无一人。
桌上放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俞景川苍劲豪迈的潦草字体:早餐在微波炉里,保温壶里有热牛奶,我有点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沈眠打开微波炉,盘子里放着一份番茄意面和一个爱心煎蛋,摆了很好看的造型。
沈眠看见食物才想起来,自己都没来得及吃宵夜就睡过去了,现在还真是饿了。
她把食物端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俞景川拖着一车不知道什么东西,风衣一甩,走了出来。
沈眠看见她乒乒乓乓开始操作,拿出一堆锅碗瓢盆,在厨房里装了起来,看得目瞪口呆。
短短一会儿,空着的厨房一下子就被各种厨具家电填满了。
“以后就可以在这里做饭啦。”
俞景川又把风衣一挥,坐到餐桌前,眨着狗狗眼,好像在等着沈眠夸夸。
“哇塞,俞……景川太厉害了,办事效率杠杠的,这厨房一下子有了烟火气了呢。”
俞景川满意地拍了拍衣袖,对沈眠的回答表示很满足。
“对了,和你说个重要的事。”
俞景川神神秘秘凑到沈眠身前。
“什么呀?”
“酒吧的事有眉目了,细节我发你了,算是好消息。”
沈眠仔细看了,眉目由阴转晴,get到了俞景川的意思。
“等证据确凿,就可以把他们钉死了,对吧?”
“没错。”
俞景川眼里都是对沈眠的欣赏。
这是不用只言片语,就能懂的默契。
……
从逸景苑回来后,沈眠和俞景川的联系就密切了起来。
除了日常汇报阿姨的情况,也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从音乐到书籍,从新闻到电影,算是生活的调味剂。
卓歆瑜会时不时地看到女儿抱着手机似笑非笑,有点不对劲,但没有戳破。
这天,又到了卓歆瑜入院化疗的日子。
这是术前的倒数第二次化疗了,依旧是在黎远医院,做伊立替康载药微球栓塞。
吃过晚饭,住进vip病房,卓歆瑜收拾好行李,躺在病床上开始小憩。
沈眠抓住时间,又一次来到康复科,探望阿姨。
不同于肿瘤科的人满为患,这里有着难得的清静和安宁。一整个楼层的病房,差不多一半都是空着的。到了晚上,大家都准备休息了,更是静得出奇。
沈眠来到阿姨的病房门口,正准备进去,却透过玻璃间隙看到护工面部表情很狰狞,像是在咒骂什么。
她拿出手机放在胸前的衬衫口袋里,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记录证据。
护工站在阿姨旁边,打了热水给她擦身体。但是沈眠隔着门缝都能看得出来,那毛巾一放到人身上,就落下一片红印,一看就知道用的是接近沸腾的水。
阿姨被烫得十分痛苦,奈何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泪水盈满了双眼。
沈眠打开门,装作不知情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阿姨今天好点了吗?”
这个护工是几天前新来的,原来的护工阿姨年纪大了受不了高强度的工作辞职了,就换成了现在的两人,一人负责12小时。
沈眠之前基本都是白天过来,就只见过这个护工一次。
“你谁啊?我做什么轮得到你来管吗?”
面前的人很是不耐烦,晃动着手中的毛巾,不愿跟沈眠多话。
“让开,别在这儿指手画脚的,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