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2章

第二天。

廖玉珍被胡大爷的牛车从县医院拉回来。

末伏已过,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廖玉珍躺在牛车平板上,盖着被子,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

死寂的双眼,空洞洞望着天空,一言不发。

晏守玉挑了个好时辰,村民都去上工了,村口大树下一个嚼舌根的都没有。

晏老太不信西医,觉得廖玉珍输血纯是浪费钱,那血不都是自己生的?喝几幅中药调理调理自己长不就好了?

她跑到大队部卫生所,请张大夫上门给廖玉珍把把脉,调理好,早些再怀。

张大夫连连摆手,直言差点耽误了廖玉珍的性命,无论如何也没脸见她了。

晏老太好说歹说,连拖带拽把他拉到了晏家。

张大夫红着一张老脸,老树虬枝一般的手搭上廖玉珍的脉。

“啧——”

他拖着音调,两条白眉缩成一团,沉心诊了好一会儿,皱眉换上另一只手,“啧!”

樊霜也在,她跟张大夫学针灸,对他的表情还是熟悉的,看他这样子,深觉不妙,“您别光‘啧’,怎么了倒是说啊?”

张大夫瞪了樊霜一眼。

这个直脑筋!

跟他学了这么久,白学了,连看人脸色都不会。

还问怎么了,要是好开口,他纠结什么?

廖玉珍气血大亏,怕是以后再难以摄精成孕了,这晏守玉能受得了?

廖玉珍是个可怜姑娘,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哥嫂长大,性子本来就畏缩软弱,又嫁给冷脸晏守玉,整天惊弓之鸟一般,婆婆不疼丈夫不爱,妯娌早早生了儿子鼻孔朝天。

可想她过的是什么可怜日子。

听说她哥嫂前天晚上在晏家大闹一通,后来还是晏家叔伯们让晏守玉给了他们些钱息事宁人,两人拿了钱就走了,都没有上县医院看一眼廖玉珍是死是活。

张大夫抬起眼皮,扫视了一圈。

晏守玉铁青着脸,他一贯这样。

晏老太急切的望着他,眼睛里就差写上“孙子”两个大字了。

“无妨,只是损伤了气血,”张大夫不忍心说实话,“我给你开几幅补气养血益肾固冲的药,配合饮食和作息,慢慢会恢复过来的。”

晏老太打断道:“底子没伤着吧?”

言外之意很明显。

晏守玉和廖玉珍闻言,脸色都不怎么好。

出院时,县医院的医生已经说过,来的太晚了。

张大夫没好气:“养个三五年就好了。”

“三五年!”晏老太瞳孔地震,“又要等三五年!”

“养身体的事情急不得,否则有了孩子也体弱多病。”

他转头对廖玉珍叮嘱道:“身体亏空太多,要好好养,以后农活就不要再做了。”

廖玉珍惨然一笑,“谢谢张伯。”

晏守玉送张大夫出门。

晏老太哼了一声,看着床上的廖玉珍,冷言冷语:“真是不争气,花了那么多钱输血,输那东西能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自己养。”

廖玉珍无心辩驳,一潭死水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涟漪。

“这不争气的身子骨,就会生个丫头,我们守玉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抱上个小子……”

樊霜眼底浸着寒冰,“丫头怎么了?你是小子变的?”

晏老太眼皮耷拉成三角眼,斜睨廖玉珍和樊霜,“坏良心的才生丫头片子!”

樊霜鼻孔里哼了一声。

“坏良心的才生丫头片子,良心越坏生的越多!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生的丫头也是坏良心。”

晏老太没想到,有朝一日,樊霜竟然能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上。

“那可不!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心眼子!”她以为樊霜在说廖玉珍和梦楠。

樊霜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凑到晏老太跟前,贴脸高声道:“娘,你姊妹仨啊?”

晏老太反应过来,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搬起的石头落在了自己脚上,她脸红脖子粗,正要开骂。

“娘,你回去吧,让玉珍好好休息。”晏守玉进门,阻止女人们的战争。

他现在烦得要死,要吵出去吵,在他屋里吵什么!

晏老太气得摔门而去,“你倒是知道心疼媳妇!”

“嫂子,我也走了,刚才有件事忘了问张大夫。”樊霜起身告辞。

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一件事,很重要的一件事。

她折返回去,问廖玉珍:“二嫂,你最近有没有打过什么针?”

廖玉珍失去孩子像丢了魂一样,绝不可能是自己引产的。

甚至她很有可能都不知情。

廖玉珍不明白樊霜为什么问她这种问题,“除了在县医院打的,没有了。”

樊霜盯着这夫妻俩,问:“二嫂,你有没有听过利、凡、诺?”

为了让她听得清,樊霜特地说的很慢。

廖玉珍摇头,虚弱的开口:“那是什么东西?”

樊霜这下确信,引产的事,廖玉珍全然不知。

倒是晏守玉,在听到“利凡诺”三个字时,脸色骤变!

樊霜想起公社医院里,医生朱策夹起的那团血淋淋的物体,他说是四个多月的,女孩。

樊霜心头一震。

继续问道:“你们去省城有没有接触过一些奇怪的东西?”

廖玉珍想了想,如实答道:“在省城的时候——”

晏守玉眼底森寒一片:“你问这个做什么?有完没完。”

他目光锐利,审视着樊霜,似乎要把她的脸看出两个洞来,“你不是找张大夫有事吗?”

樊霜心有怀疑,没有证据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于是顺着晏守玉的话头道:“是的,晏星昨天突然流鼻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才想着顺便问一嘴的,结果给忘了。”

廖玉珍一听,白着脸道:“那你快去!”

.

樊霜把刚走没多远的张大夫拽回晏家。

她的植物人老公好好儿的,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

是不是这段时间,她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晏星要醒了?!

张大夫的诊断给了她当头一棒:“可能是天太热,上火了。”

樊霜:“……”

张大夫还开出对症的药方:“多喝水。”

“啊?”樊霜泄气,“我还以为他要醒了呢!这两天一靠近他,就感觉他身体紧绷着,脸色发红。”

张大夫盯着床上双目紧闭的英俊男人,仔细观察了片刻,“有吗。”

樊霜也纳闷:“这会儿又不红了。”

张大夫走后,晏星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被张大夫看出来自己已经醒了一半。

要是被樊霜知道,他会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自从不小心看过她的身体,晏星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只要樊霜靠近,他的脸就控制不住的发烫。

樊霜在他耳边自言自语:“欸?这会儿脸怎么又红起来了?奇怪!”

听起来很是不解。

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樊霜的呼吸就在他脸前。

晏星只觉得自己的脸更热了。

“到底为什么。”一只手覆上他的脸。

晏星呼吸一滞。

“更红了?”

她恶作剧似的,在他脸上用力一捏。

晏星疼的差点“嘶”出声,眼皮极快的跳了一下。

“欸!?”

樊爽眼尖,显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怕人摸?”

晏星:“……”

什么叫“怕人摸”,难道还有谁喜欢被人摸吗!

突然,那只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倏地滑到了喉结处。

晏星:!!!

刺激来得太突然,他的喉结,没出息的滚了一下。

樊霜欣喜若狂。

这他妈是不是植物人即将苏醒的迹象?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玄机。

原来,“触觉刺激”是最有效果的!

看,当她的手再往下,滑倒晏星胸口的时候,他胸膛的起伏明显变得剧烈了!

再往下,滑到他腰上,他连呼吸都变得更加粗重了呢!

她斗志昂扬,上下其手。

晏星:救命!

这女人耍赖,以前的“触觉刺激”不是按摩吗?

她为什么改成抚摸了?!

不行,他快忍不住要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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