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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晏沂让人留意着宋云姝。

结果让他很惊讶,晏沂纳闷,“你是说宋贵嫔去了霁月宫,直到方才才回宫?”

“是,皇上。”李得玉见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有些不明白皇上生气的缘由。

难怪,着急着离开。原来是去见小姐妹去了。说仰慕他都是假的吧…

他就没见过那个嫔妃这般敷衍。

“传旨,晚上宋贵嫔侍寝。”

……

夜色如水,繁星闪烁。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时,宋云姝便知道是皇上来了。只是没有让下人通禀。

“嫔妾给皇上请安。”

晏沂在她身边停下脚步,扶起她身子,下人们有序地退下,李得玉脸上堆着笑将门带上。

“方才在做什么?”

宋云姝轻声回道:“回皇上,闲着无聊,将画笔清洗了一遍。”

晏沂看到她手指上也染了点颜色,忍不住笑了笑,“这种事交给下人做便可。何必亲自动手。”

“这洗画笔也非容易事,例如洗的时候,是要将画笔放入清水中,轻轻涮洗。不可直接冲洗。再例如,羊毫、狼毫材质不同的画笔,含墨量不同,要分开洗。嫔妾不放心他们,便亲自动手了。正好可以解闷。”

“原来如此。”晏沂虽然在听着,早已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把玩着她纤细的手,“那也不要太累了。”

“嫔妾知道的。”

晏沂忽然注意到她的衣裳,兴致勃勃地让她转一圈,宋云姝不明所以,跟着转了一圈。她今日穿着如花儿的衣裳,一转动,衣裙翩翩起舞。

其实这并不是很稀奇的衣裳。

只是没有人能穿出她这样的美丽。

在一个骄阳似火的午后,一只蝴蝶落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引人夺目。

“怎么了?”宋云姝有些不自然地低头。

晏沂笑道:“美。”

晏沂炽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上,大掌在她腰间轻轻抚摸着,声音低哑,“听说你去霁月宫找虞婕妤了?你们认识?”

宋云姝觉着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发不出声音,只“嗯”了一声。

身体微微颤栗着,皇上怎么知道她去找语汐了?是特地问的吗?皇上到底想问她什么?

“你们都聊些什么?朕想听。”

宋云姝一边稳住声音,一边答道:“多年不见,问对方是否还好。又给语汐画了一幅画。”

忽然,感觉到脖颈处伤疤处有湿润的覆感。

宋云姝瞪大眼睛,手指掐住他的胳膊,无力地推着他。

晏沂轻轻咬住,牙齿厮磨着那道疤,“云姝都没有给朕画画,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仰慕朕?”

宋云姝:“……”

又来。

“来日方长,以后给您画。”

来日方长。

晏沂眉梢微挑,他喜欢这个词,他和云姝来日方长。

……

夜里开始下起了暴雨,雷声轰鸣。

晏沂被雷声震醒,下意识地转头看身旁的人。

身旁没有摸到人,他瞧见床榻的最里边有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借着外室那微弱的光,靠近后,才发现她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精致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但是她还没有醒,似乎是被困在了梦里。

晏沂心骤然一缩,俯身,将她揽到怀里。

宋云姝感受到了温暖,往温暖处拱了拱。整个人缩在了他的怀里,一动不想动。

她早就醒了。

在第一道轰鸣的雷声响起时,她就被吓醒了。她不是在演,而是真的害怕。

她最讨厌的便是暴雨天,因为暴雨天往往会伴着瓦釜雷鸣。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和期冬互相取暖,缩在角落,捱过那难熬的雷雨交加的夜晚。

又是一道雷声轰鸣,闪电将天地都照亮了一瞬。

宋云姝一震,主动环住晏沂的脖颈。

两人之间亲密无间。

晏沂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怕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才慢慢地停了下来。随之而至的是,雨声。

雨声落在屋檐上、地上,滴答滴答,倒是很助眠。

晏沂低头望着宋云姝,屋内黑涔涔一片,可他仿佛能看清她的眉眼般,盯着看了许久。最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温柔地抚去她面上的泪痕。

黑暗中,他暗自思忖了许久,他想了解更多云姝的故事。

次日清早,宋云姝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大亮,睁眼时,便觉得浑身无力,头痛得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

期冬听到声音,收起帘帐道:“小主醒了。”

“什么时辰了?应当很晚了吧?”

“回小主,已经巳时一刻了。小主不必担心,皇上已经替您向皇后娘娘告假了。”期冬道。

“小主脸色这般苍白,可是身子不适?”

期冬扶着宋云姝坐起来,宋云姝无力地开口:“头有些疼,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昨夜雷声响起来时,奴婢就担心您。果真没睡好。要不请太医来瞧瞧?”

不止是雷声吵的,也是皇上…太…

“不必了。没事。”

请太医太兴师动众了些,昨夜侍寝,今日一早又请太医,难免落下口舌。况且今日没有去请安,恐怕后宫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

宋云姝想的并没错。

宫中已经传出了不少她恃宠而骄的消息。

且在她午憩醒来后,期冬告诉她,关于她,宫中似乎又换了一种说法。

不少嫔妃和下人下人们都在议论她,她与蒋胜的婚约。

有人说,宋云姝与蒋胜感情甚好,只是进宫探望太后时,偶遇皇上,又将心思转移到了皇上身上。

又有人道,宋云姝是不祥之人,才会被父母送到越州。再加上脖子的那道疤痕,蒋胜才会厌恶她。宋云姝朝三暮四,利用皇上解除了婚约。

无论是哪一种流言,都十分不利宋云姝。将宋云姝贬为淤泥,更是说她是不祥之人。

这不过一日。

流言蜚语便形成了牢固的罗网,想将她困住。

若不是有人刻意引导,散播谣言。又岂能在半日时间就变成这样。

期冬怒气填胸,道:“我去御膳房拿晚膳时,路过的宫女太监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夏云道:“小主,方才虞婕妤来过了。她说让您不要往心里去。”

夏云担心地问:“您不在乎吗?”

宋云姝笑了笑,“一些没有事实根据的事情,我为何要在乎?为何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一些谣言不至于影响我。假的变不了真的。你们也莫要担忧了。”

小逡子是父亲留给她的宫中的暗脉眼线之一。

父亲早就有意愿送嘉妤入宫,故也早早的留下了眼线以及能调派的人手。

“让小逡子去查散播谣言之人。”

过两日,或许太后、皇上都会去查这背后之人,谣言起于谋者,这背后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现身,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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