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欣立长,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臂弯,许是熬了一夜,眼睑处的淡青若隐若现,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与生俱来的矜贵。
宋辞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
想起昨晚祁宴礼接到沈楚语电话时紧张的神情,心里有一瞬的刺痛。
白粥沸腾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宋辞收敛心绪,直接掠过男人走进厨房,关火,盛粥。
祁宴礼想到昨天的那条短信,心中升起一股不悦:“你的目的达到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硄——’
东西打碎落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祁宴礼走过去,只见白粥洒了一地,瓷碗碎成好几块,分溅四处,满是狼藉,宋辞蹲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去捡碎片。
她的肤色偏冷白,手臂被粥液烫得通红,显得格外晃眼。
祁宴礼嘴角绷直,明明是想关心,说出来的话却噙着不耐,“宋辞,你是蠢吗?连端碗粥都能弄成这样,笨手笨脚!做不来,难道不会喊安姨吗?”
宋辞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说:
“……安姨有事请假回家了。”
祁宴礼看她垂着眼,好似很委屈模样,胸腔积郁起一股无名火,烧得让人烦躁。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
有祁太太这个身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这,祁宴礼脸色阴沉,冷冷地说:
“晚点我要出差,把安姨喊回来,祁家雇她,不是让她来享福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原来,他之所以这么早回来是因为要出差。
“嘶……”
宋辞一时失神,没注意碎片,指尖被划了道小口子,血丝瞬间渗出来。
“好。”
她攥紧手,把那道划伤藏起来,顿了一下,站起身,说:“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
祁宴礼墨眸半眯,神色含霜的打量着宋辞,“离婚?宋辞,闹也该有个限度!别忘了,两年前是你对不起楚楚在先!”
宋辞说,“你说的没错,这个祁太太的身份本来就不该是我的。现在沈楚语回来了,我……”
“愿意把这个位置还给她。”
祁宴礼捏住宋辞的下颌,逼着她直视自己,反唇讥讽,“还?祁太太,你可真大方!”
“……”
“既然这么大方,那两年前,宋长国逼到老爷子面前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还!”祁宴礼脸色如霜,力道加重。
宋辞吃痛,本能的想往后退。
可祁宴礼没放过她,“宋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想用离婚威胁我,说吧,你又想要什么!”
“我没有!”
宋辞躲不开,脸色苍白,艰难开口:“祁宴礼,我是认真的……”
祁宴礼沉眸,没说话。
宋辞深吸气,直视他,一字一顿说:“祁宴礼,我们离婚吧。”
周身的气压骤降。
祁宴礼眼底冷到极点,仿佛涌动着狂风暴雨。
两人僵持片刻。
“祁宴礼……”一直被迫仰着头,宋辞有些支撑不住了。
“好!很好!”祁宴礼甩开她。
宋辞往后踉跄两步,勉强站稳,听见他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冷冷的说,“如你所愿!宋辞,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祁宴礼转身就走。
砰!
大门被猛地摔上。
宋辞用力攥着手,指尖的划伤刺痛不停刺激着神经。
当晚,安姨就回来了。
流产还没养好,又连着整晚高烧,宋辞索性把年假一次性休掉,调养得差不多才回去上班。
中润建筑设计院,宋辞毕业后就一直在这。
从设计师助理到如今能够单独接项目的建筑设计师,她用了快两年时间。
休假七天,宋辞积压了不少工作。
等发完最后一份给甲方的邮件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她猛地抬眼。
只见秦臻斜靠在门边,手指轻轻勾着墨镜的镜腿,正噙着笑看她。
“请问敬业的宋设计师现在可以赏脸下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