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是他侍妾,就算有点什么也是正常的啊,王爷长相俊朗,一表人才,又解救你于水火之中,难道你就对他一点也不动心?”这简直是标准的英雄救美戏码,柳氏不应该会不动心啊,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柳氏脸上还是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妾身……”柳氏欲言又止,表情有些羞涩。
对了嘛,英雄从天而降,将美人从深渊中解救出来,美人以身相许,说出终身不渝的誓言,从此成就两人一段佳话,这是亘古不变的剧情啊,怎么可能出现意外。
“王爷喜欢听妾身弹琴,仅此而已……”柳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
看着柳氏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是妾有情而郎无意啊,可是,这不符合靖王的人设啊,他风流好色,应该是来者不拒才对,怎么这会儿面对柳氏,开始挑挑拣拣上了。颜汐百思不得其解。
“你还会弹琴?”
“家父从小就给妾身聘请先生教习琴棋书画,妾身每日勤加练习,虽谈不上精通,但也都学了些皮毛。”柳氏轻声回答道。
“那是你谦虚了,你的字我是见过的,端庄大方。既然连王爷都喜欢听你弹琴,想必也是个琴艺高超的。今后琴棋书画我都拜你为师吧,不求精通,只求皮毛。”这次为柳氏出头,挨了靖王一掌,趁着柳氏心存愧疚,必须把这免费老师牢牢抓在手中。
“王妃,妾身不敢造次,岂可做您的师父。”柳氏受宠若惊。
“那就不谈拜师,你指点我一二总行了吧。”颜汐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随即也做出些让步。
“妾身愿为您尽微薄之力。”柳氏这才松了口气,答应下来。
“其实我对琴棋书画兴趣都不大,可想着,终日顶着王妃这个身份,以后不免要参加一些大小宴会,学一两个技艺防身,终是不会错的。”颜汐清楚,草包的名声能传遍整个平安城,肯定有不少推波助澜之人,自己和这些人日后早晚相见,未雨绸缪还是需要的。
“妾身明白了,妾身会按照您的进度制定相应的计划,循序渐进。”柳氏很快理解了颜汐的处境,也明白了她的意图。
颜汐相信柳氏会真心教她,不仅因为她帮过她,还因为她有一个正直善良的父亲。想到她那流放的父亲和幼弟,颜汐不禁询问道:“你父亲和幼弟后来下落如何?”
柳氏摇了摇头,脸上布满了悲伤和忧愁。
“你没请王爷帮忙再打听打听?”
“王爷能让妾身脱离苦海,妾身已经很感激他了,如何能再开口麻烦王爷。况且王爷已经很久不问朝事,妾身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为难他。”柳氏心中苦闷,却又无能为力。
不问朝事?颜汐内心冷笑一声,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靖王逛个教坊司就能精准捞出一个罪臣之后,而这罪臣还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面对那堆只有长相没有气质的莺莺燕燕他都能下手,而对柳氏,却只喜欢听她弹琴,这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吃,难道这老虎改吃素了?事情反常必有妖,女人的直觉告诉颜汐,靖王绝非表面的这般简单,他一定隐藏了不少秘密。
“吉人自有天相,令尊这样为国为民的忠臣一定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平冤昭雪。”颜汐心中叹息,她这一缕来自现代的灵魂现在竟然张口闭口谈上天的眷顾,可放眼当下,她还不够强大,想要安慰柳氏,也只有借助上天的力量了。
“嗯,所以妾身要好好活下去,唯有活下去,才有家人团聚的那一天。”
柳氏是坚强的,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不论巧合与否,靖王救了柳氏是不争的事实,可颜汐心中总有一种感觉,靖王不会放任柳氏父子不管,只不过眼下她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纵然有心想帮柳氏,也无能为力。
“我一定要强大起来!”颜汐突然大喊一声,将所有苦闷在这一刻宣泄而出,顿时把房内的浮萍吓了一大跳。
“小姐,方才柳氏是和您说什么了吗?奴婢见您发了好一会呆,这会儿怎么又突然要强大起来?”浮萍有些莫名,方才送走柳氏后,小姐就盯着自己两只绑满纱布的手呆呆地看着。
“她也是个可怜人……”颜汐扔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到晾榻上去看书了,本想去打一套拳法发泄下情绪,可今日被靖王拍了一掌,身上还有几处在隐隐作痛,只好作罢。
“狗王爷,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每到牵扯到伤处造成疼痛时,颜汐就忍不住低骂一句。而那一厢靖王一个喷嚏打好,忽然觉得有些后背发冷,心中暗忖,今日莫不是着凉了……
短暂的风波过后,王府的日子又归于往日的平静,只是柳氏往王妃院子里跑得更勤了。
颜汐手还没好,柳氏就教她下棋,颜汐学得极快,没用几天就可以和柳氏鏖战好一会,进步速度让柳氏啧啧称奇。
还有一日柳氏特地把琴抱过来给颜汐演奏,柳氏的手指在琴弦上轻盈地舞动,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与琴音融为一体,她的琴声柔和,仿佛可以安抚人的心灵,不知不觉中颜汐终日紧绷的心弦慢慢松开了,随着琴音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缓,最后竟然在琴声中睡了过去。
这一觉无梦,醒来时颜汐顿感精神气爽。
“浮萍,柳氏呢?”她环顾一圈室内,见已不见柳氏身影。
“小姐,柳氏早走了,您听琴竟然听到睡着了。”浮萍眉开眼笑,经过长时间相处她在颜汐面前也不再那么拘谨,偶尔还会和她开些玩笑。
“她的琴声太催眠了,王爷不会就是想拿她的琴声当催眠曲才带她回府的吧。”
“听琴会睡着也就小姐您了。”浮萍掩嘴轻笑。
“你就笑吧,我睡足了,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我了,一会便回。”方才在园子里她余光扫到一株芦荟,后来和吴氏等人发生冲突,来不及确认,现在靖王刚教训完众人,园子里这会应该没什么人,正好是机会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