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在后宫有什么风吹草动，不一会儿便会传遍。
于是第二日的请安，闻婉清难得早早就到了坤宁宫，就为了看戏。
在低位妃嫔陆续到达之后，姝贵人与月美人便携手走了进来。
一点儿都不夸张，当时宫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姝贵人，但姝贵人等人却镇定自若。
直到之后的楚婕妤与赵婕妤出现后，投射在她们身上的视线才慢慢减少。
楚婕妤与赵婕妤在路过姝贵人时停了下来，交谈了几句。
之后的人进来后基本都会与姝贵人等说几句话，向她道喜。
除了锦妃与文昭仪。
锦妃只是过去时看了一眼说话的几人，就好似看路边的花花草草，随后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至于锦妃身后跟着的文昭仪，则是不屑地看着她们嗤笑。
果然起得早的鸟儿有虫吃，不枉费闻婉清今日特意起得比往日早。
直到皇后出现，场面安静了下来，但热闹并没有结束。
上首皇后照例说了几句话，便关心地问起了大皇子的近况：“纯昭仪，听太医院的葛太医说，大皇子昨日又病了，且比上次还严重了些，如今情况如何？”
大皇子的身体基本上都是由葛太医照料的。
而皇后作为后宫之主，皇子生病，于是在第一时间就派人了解了情况。
纯昭仪听见问话，于是回复：“谢皇后娘娘关心。”
“昨日葛太医来了后，开了几副药，如今已经不再严重了。只需静静修养一段时间。”
“如此便好，本宫还准备了些补品，一会儿你也一起带回去吧。”
“谢皇后娘娘。”纯昭仪起身行礼。
之后皇后又开始关注姝贵人：“姝贵人怀的这胎，可安稳？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好了，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好。那些补品，本宫也为你准备了一份。”
姝贵人起身谢恩，向皇后回复自己一切都好。
等到皇后说完话后，文昭仪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她也没管纯昭仪，而是看了眼姝贵人，对着皇后说：“妾瞧着，贵人如今完全没有似怀孕之人的憔悴，反而还容光焕发一样。”
“娘娘，您看，这不是妥妥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随后又羡慕道：“唉，人呀还是不能比。不说妾当时怀二皇子时，有多难受。就看看如今的沈采女……”
文昭仪说话间轻轻摇了摇头。
至于被提到的沈采女，众人看去，连锦妃都好奇地抬起头观察。
沈采女坐在角落不语，整个人很安静，但确实感觉显得疲惫。
月美人皱眉看向文昭仪，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被身边的姝贵人按住了手。
在姝贵人想要站起身回话时，纯昭仪开了口：“文昭仪是过来人，但也只能体会到自己的感觉。人与人之间，能感同身受者毕竟还是极少数。”
纯昭仪一改往日的谦逊，为姝贵人说话，反驳文昭仪。
闻婉清听见纯昭仪的话，低垂着眼，饶有趣味。
是因为大皇子的病情吗？
还是对文昭仪浅显的挑拨而感到生气？
亦或者是想帮姝贵人？
至于文昭仪的反应，她只是敷衍的点头。
意有所指：“确实，人与人之间差别还是蛮大的。”
“再者当时我们可没有太医照料这般好的条件，若是有什么事都能及时得到诊断医治。”
当年大皇子出生时是极为健壮的，后来一场病，府医没能及时诊断，伤了身子。
纯昭仪不语，只是一味的直视文昭仪。
文昭仪也没在怕的，她说什么了吗，不过是陈述事实罢了，别人多想关她什么事，于是回望过去。
眼瞧着局面僵持不下，皇后跳过对视的二人：“说起来，沈采女最近可有看太医？瞧着，确实不如往日那般康健。”
面对皇后突然的关心，沈采女从容不迫：“回皇后娘娘的话，瞧过太医了。说这是正常的，过一段时间便好了。”
皇后点头：“若是有什么缺的东西，便着人去内务府取。若有难处，便遣人来找本宫。”
后面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话。
回宫的路上，春露还没从刚刚在坤宁宫里发生的事中冷静下来，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闻婉清时不时地附和一两句，春露的兴致就更大了。
突然，轿子动了一下，然后停了下来。
幸好轿夫手稳，就算是遇上了突发事件，也平稳的落了地。
闻婉清问春露发生了什么事，但掀开帘子一看，前方轿夫跪着请罪，没有其他人。
春露走上前来接过掀帘的事：“娘娘，是二皇子突然从一边跑了出来，轿夫为了不撞上，就赶紧停了下来。”
“跑出来后，也没停留，又跑开了。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太监。”
听此，闻婉清便没再出去，又坐了回去：“无事，那就继续走吧。”
又想到了什么对春露吩咐：“派人跟着二皇子。再将我们遇见二皇子的事，告诉文昭仪一声，等文昭仪的人来了再回。”
此时正该是皇子进学的时间，不知道二皇子是怎么一回事。
至于派人跟着，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被闻婉清派过来通报的小太监到了文昭仪的永宁宫，得到看门的太监回复，说人还未回来。
他将事情说了后，想了想，又跑去了锦妃的昭阳宫，文昭仪果然在这儿。
文昭仪一听这事儿，便连忙向锦妃告退，带着一股怒火冲出了昭阳宫。
小太监回到钟粹宫后，向闻婉清复命。
同时上报了一个他在昭阳宫的发现：“锦妃身边的莲云在送文昭仪出宫路过奴才时，奴才嗅到了莲云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那小太监是周公公的干儿子——小文子，能被周公公看上，便是因为他机灵，且嗅觉极其灵敏。
因此闻婉清并不怀疑是他闻错了。
“药味？”
锦妃来月事时，会极其痛苦，这是阖宫皆知的事，喝药止痛也在所难免。
但今日锦妃请安时，面色红润，显然并不是在特殊时期。
闻婉清笑容扩大，似是遇见了什么高兴的事。
若是她的猜测成真，那到时候锦妃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场面一定会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