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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是说,合欢宗主询问众人谁愿意去,你恰好因梦游站了起来,被他们认为是自愿的?”

谢未尘看上去有些难以置信。

梦游?

谁会在宗主讲话之时睡觉啊?

可偏偏她的表情不似作伪,真诚到让人下意识便想相信她的话。

谢未尘视线垂落,语气无奈,“我以为你是仰慕师尊,所以心甘情愿。”

“没有人情愿”,她表情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不会有人情愿为非亲非故之人白白送死。”

“就算他是神仙,就算貌若天仙,对我来讲,也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谢未尘微怔。

作为燕斐的弟子,他看过太多狂热追逐过师尊的女修。

只要他站在那里,就合该万人敬仰、备受瞩目。

若不是他性格太冷,且修行无情道,想必如今早就有道侣相伴,子女绕膝了。

若不是今日遇到沈枝,谢未尘可能也要以为这位合欢宗女修也是仰慕者的一员了。

他听见自己问,“你不怕死吗?”

沈枝笑了笑,唇角弧度清浅,“怕有什么用?怕就不会发生了吗?”

她指了指天,“人的命,天注定,与其为还没发生的事急成热锅蚂蚁,不如先睡上一觉。”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要死,难不成要天天担心吗?”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她先摆为敬。

她这超前的心理状态将谢未尘唬得一愣一愣的,竟然觉得她的话十分有道理。

边震惊着,边带她过了雾栖山结界,选了个距离燕斐不远不近的院子分给她住。

沈枝对这院子很满意。

宽宽敞敞,采光极好,院中还有棵粉粉嫩嫩的桃花树,如今正值春季,一眼望去,颜色鲜亮喜人。

见她算得上喜欢,谢未尘也放了心,“师妹好好休息,我先不打扰了,若有事,便用传音符联系。”

沈枝接过他递过来的厚厚一沓传音符,也不客气,“那就麻烦师兄了。”

等谢未尘离开后 ,沈枝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间的门。

房间很简单,但基础家具都有,十分干净,像是刚被人打扫过。

床褥更是十分干净,叠的整整齐齐,明显是新的。

沈枝从随身储物戒中找出一件舒适寝衣换上,铺好被褥,便躺了进去。

她躺平惯了,平时也不太认床,正巧吃饱喝足,刚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实在舒服,若不是有人在门外哐哐砸门,也许她会心情更好。

烦躁地揉了揉长发,沈枝睡眼惺忪地换好衣裳,梳顺被压得微卷的头发……

将一切打理得差不多后,她才打开了院子的门。

门外的人竟是昨日将她从合欢宗带来的那位长老,尉迟莲。

对方的脸色欠佳,见到她后,重重冷哼了一声,上来就开门见山,“还真是小瞧你了,竟让道君收你为徒?”

他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你出身合欢宗,竟也敢高攀道君?”

沈枝哪里晓得不过睡一觉的功夫天剑宗的长老就已知道燕斐收她为徒之事。

不过她的嘴巴比脑袋快得多,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自然是觉得不可高攀道君才成了徒弟,难不成要嫁给他,玷污他,毁他道心吗?”

毕竟是现代人,经历过人人平等的健康教育,面对他人“你配吗”类似的精神攻击,反骨能有两百多斤。

她眉梢微挑,双手交叉抱臂,“长老就如此肯定,让他杀妻证道是成全,而不是毁了他么?”

“我看天剑派约莫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原来就连飞升如此神圣的事也要手沾鲜血,可怜我们小小合欢宗没有选择逃避的资格,只能平白受人欺负!”

“难道在你们眼里,道君的仙途比众生性命还要重要吗?是不是你这个师兄也要献上脖子让他砍一砍才算得上无情?”

沈枝的确是停在哪儿待在哪儿摔在哪儿就躺在哪儿的顶级摆烂选手,但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对方只说了两句,却仿佛误触了什么神奇的开关,她原地就开始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

尉迟莲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冷硬转变为铁青,最后气得头顶发红,像是要冒烟似的。

可沈枝说的话,的确没有一句是歪理。

用无辜者的性命铺路的确不应该,可在天剑宗长老们的眼里,什么能比得上成功让燕斐飞升?

不过是一位女子的性命罢了。

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换了。

“你普通、平庸,根骨也一般,这辈子也只能学学魅惑男人的简单术法”,他神态高傲,似是不屑,“能为道君而死,是你的殊荣。”

沈枝知道,面前的男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是弱者,在他们这些人眼中不过是物品,就该被掠夺、分食。

“殊荣?”

沈枝轻笑出声,眼尾微弯,无比明媚,“这殊荣不如让给你吧?想必尉迟长老会很欢喜。”

她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明明那么好看,可他却总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

长眉微蹙,指尖凝起一点锐利的金色,想要给她点教训。

不过他速度太快,沈枝也来不及躲,刚准备倒地碰瓷,周遭便刮起一阵轻风。

再一睁眼,便被一高大身影挡住。

竟是她那位便宜师父——燕斐。

只见他指尖夹住那点金光,眉目冷冽,眸底寒光未加掩饰,“师兄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表情竟似有些厌恶,“雾栖山是我清修之地,你若杀她,我还怎么清净?”

尉迟莲脸色变得更差,额角青筋暴起,“你是百年内唯一得天机之人,若错过这次机会,是要全门派一起送死吗?”

燕斐的声音依旧平静,“若得天谴,我一人担下,师兄放心了?”

尉迟双眼微眯,似是想从他眼睛里看到点别的东西。

可惜没有。

他的眼睛里如同往常一般,如同空洞的死水,若非要摘出些特别的情绪,唯有不耐。

“无论如何,这女人,你必须娶”,尉迟完全不给他们商量的余地,甩袖愤然离去。

沈枝却陷入沉思,眉头皱得比喜马拉雅山还要高。

她都成了燕斐的弟子,为何还是要嫁给他?

难不成……重要节点剧情是无法被改变的吗?

那是不是也证明,她将来的死,也将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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