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陈雪儿兴奋叫起来,但很快就镇静下来,“招娣,你想清楚了?真想随军?可是,到时我们就很难见面了!”
夏芳菲将家里刚发生的一切告诉陈雪儿,陈雪儿气愤不已,虽然一直知道夏招娣家人重男轻女,还将钱管得紧,没想到这么过分,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天底下怎么还有这样的父母!招娣,你这样说,我又有些惭愧。我真不想去相亲,可我明白,爸妈不会害我……
如果咱们直接调换,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我爸妈还要跟人家赔礼道歉……”
夏芳菲商量,“冒名顶替是欺骗,对对方也不尊重。这样怎么样?咱们一块儿去,如果我和对方有缘分,也不存在咱们欺骗。
如果对方顾虑家庭条件,也好过我顶替嫁过去,受人白眼。”
陈雪儿豁然开朗,高兴地蹦起来,“这个办法好!我回去就跟我爸妈说,就说如果不让带你,我就不去!”
陈雪儿父母为人谦和和善,对夏招娣印象不错,想来陈雪儿坚持,应该不会拒绝。
两人聊了一会儿分别,夏芳菲开始往回走。
看了路旁摆摊卖的小吃和副食,想到既然打算随军,以后出大院未必这么方便。
若是到环境艰苦的地方,物资可能较为紧缺。既然有空间在手,需要提前准备物资。
钱,一定要先拿到手!
虽然上班才三年,这三年工资捏在赵玉兰手上,自己花的很少,穿的都是工厂发的工作服。
想买件衣服,问赵玉兰要钱,都会被夏老三痛骂。
夏金贵和夏金宝的衣服,可从没打补丁,全是用夏招娣挣的钱买的。
虽然夏家养她十几年,但从能走路,夏招娣就像半个奴隶一样,开始给家里干活。
搭着凳子烧火做饭、干家务活,不到七岁,要洗全家人的衣服。
夏招财虽然也不讨人喜欢,但她比夏招娣小两岁,干活又干不好……
当然,这只是夏招娣认为,根据小说描述,还有夏芳菲“火眼金睛”,这妮子纯粹是装的。
姐姐体谅、心疼她,她却躲避得理所当然。
就算养了十五年,但干了十多年家务活,就算请个帮佣,工资也完全可以相抵,甚至还有盈余!
老远看见夏招财,她快速往回跑,肯定又是来监视她行踪,回家打小报告了!
晚饭吃得噼啪作响,夏老三故意将碗筷放得叮当响,夏芳菲装作没看到,也无视掉夏金贵的吹胡子瞪眼。
他们指望她挣钱,发现她有反骨还厉害,暂时还不敢将她怎样。
吃完饭,夏芳菲直接放下碗,起身回屋。
从来,她都要等到最后,惯例是她洗碗。
现在还想让她洗?
凭什么!
起身就要走,被夏老三叫住,“我们还没吃完,你就要走,还有没有规矩?!”
夏芳菲冷笑一声,转头就喷,“别说笑了,谁家有规矩,让女儿五岁就生火做饭,儿子还大两岁呢!蛀虫长到现在,还让妹妹洗衣服!
你们不会规矩养,就被单独用规矩来压我!”
“你!”
夏老三长这么大,从没这样憋气。
昨天经过媳妇提醒,他也意识到,夏招娣就是家里的“摇钱树”,马上就到了出嫁的年纪,定亲和彩礼,还能赚上一笔!
要是将她逼急了,万一闹离家出走,或者跟哪个野男人私奔,工作丢了不说,彩礼也讨不到,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只能慢慢来,但是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夏老三将气撒到老三夏招财身上,“死丫头!还愣着干嘛?还不收拾,等着我洗碗?!”
夏招财看了夏芳菲一眼,噘嘴起身,敢怒不敢言。
将碗筷摞在一起,端向院里水池。
夏老三看了媳妇一眼,自己甩手先走了。
赵玉兰拉住夏芳菲,换了套路。
她从橱柜抓了一把糖,塞到夏芳菲兜里。
夏金宝要吃,赵玉兰给他和夏金贵各抓了一把,让夏金贵带弟弟到外边玩。
夏芳菲静静看着这一幕,唇边露出嘲讽之色。
稀奇啊!
夏招娣倒是,都没吃上家里一颗糖,即便是用她的工资,但好吃的永远轮不上。
糖果、汽水、啤酒,都是紧着夏金贵,尽管他是名副其实的废物。
其次是夏金宝,哪还有多余的份?
便是有剩的,也是留着两个儿子今后吃。
夏芳菲闹了,你看,赵玉兰居然主动给糖了。
想起原主,夏芳菲不禁有些心疼。
送走两个儿子,赵玉兰第一次对二女儿和颜悦色商量。
“招娣,现在找工作不容易 ,你别使性子,轻易说辞工的事。要是过了这个地儿,以后可再难找了。”
夏芳菲:听懂了,还是怕她丢工作。
“没了纺织厂工作,以后开亲,也让人看低不是?”
夏芳菲:有你们这样的极品娘家,谁能高看两眼?
不过,她也不怕。她靠自己!
见夏招娣没反驳,赵玉兰以为她气性收了些,继续劝道:
“招娣啊!我和你爸都是为你好,你和国强,能不能再努力试试?
他姑父现在在县里当领导,一般人哪里攀的上?父母工作又好,你嫁过去,没什么负担不说,还能帮衬你们。
妈给你去买些礼物,要不你找国强再说说看?”
夏芳菲抬眼,仔细看着眼前的妇人。
她一辈子谨小慎微、不懂自立为何物,被丈夫欺压、打了半辈子,都没想过靠自己站立。
明知对方变心,反而给女儿洗脑,只看对方条件,全然没为女儿打算。
婚前都是如此,即便勉强成亲,对方要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把媳妇不当人,又能怎么办?
不还是得离婚?难道还和她一样,忍气吞声一辈子?
可靠的,从来不是一本结婚证,而是责任心。
这样东西,夏芳菲没在夏家其他人身上看到。
赵玉兰除了对丈夫忍气吞声,对儿子讨好、溺爱,也只有对女儿要求和发火了。
认知不在同一层面,多说无益。
见她不做声,赵玉兰面露欣喜,以为女儿被自己说动。
想到女儿不能空手去周家,紧紧巴巴掏出包钱的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