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带人仔细寻找,连小火炉的灰都被扒出来看是否有可疑的东西,墙上的装饰品,挂着的风铃,金桂树,恨不得掘地三尺。
突然刘嬷嬷看见一个红色亮晶晶的东西,“老夫人,侯爷,有东西!”
留春最机灵,跑过去看到金桂树下,一个很不显眼的地方,有一颗红珠子。
李若芙看见珠子,魂飞魄散,差一点站不住。顾思衡看见李若芙的样子,糟糕了!立即投去眼神问李若芙为什么要骗自己,李若芙下意识摇头。顾思衡第一次对李若芙失望,她太大意了,这样的错犯了几次,还要自己亲自动手!
“老夫人,是一颗红玉珠。”留春把珠子捧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心里了然,这红玉珠子,一共十颗,思衡为了讨自己喜欢,让自己放李若芙一马,特意做了一个披风,四角坠的就是这红玉珠子。当时还夸这个孙儿有孝心,没想到李若芙那个小贱人有六颗,祖母比不上爱妾!而可怜的云舒,是一颗都没有的得到,云舒得知消息后,伤心欲绝,愣是关了自己一个月。
老夫人看向顾思衡,面无表情,语气疏离:“思衡,你说吧。”
顾思衡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自己就送给了祖母和李若芙,祖母肯定不会去害云舒,那很明显,是芙儿,正因为是芙儿,顾思衡不想开口,想着用什么方法让这件事过去。
赵谨看见侯爷为难,知道李若芙在顾思衡心中的地位,“老夫人,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老夫人诧异:“说!”
李若芙也看见侯爷为难,于公于私她都要站出来说话,没想到赵谨先了一步。
赵谨:“前两天,侯爷想要一颗珠子做发冠,特意差我去找李小娘要了一颗,我没用,半路丢了,侯爷大度,只罚了我两个月月钱。没想到这丢的珠子居然在这里,一定是有心人故意的。”
赵谨说的话,明眼人都知道是托词,老夫人将拐杖敲的山响,用手指着顾思衡:“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
李若芙跪地告罪,眼泪也流了一脸,侯爷今天因为自己被老夫人这样责骂,自己太不该了,好悔。就算自己今天摘不干净,就算今天再被罚,也认了。
“回老夫人,回侯爷,这红玉珠子是我的。”说到这里,顾思衡向前一步,想要拉住李若芙,谋害主母是要被赶出去的,祖母不喜欢芙儿很久了。
那李若芙看见顾思衡的动作,内心感动万分,“妾身将两颗红玉珠子分别给了芝兰和玉桂两个妹妹,妾身也不明白珠子为什么在这里,我剩下四颗珠子还在的。”
红渠听说,跑回去拿来了珠子,顾思衡听到这也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杀人,什么错都不重要。
很快,红渠拿着四颗珠子摆在了老夫人面前,不等老夫人说话,顾思衡开口:“哼,还有这两人没来,没想到不过进府几日,胆子居然这么大,速速把她们提来。”
老夫人看着急不可耐要为李若芙开脱的孙子,气不打一处来,眼刀恨不得在顾思衡身上戳几个洞,他的大老婆,正八经八抬大轿抬来的妻子现在还躺着呢,他就这么爱这个妾啊,真是不争气!
芝兰,玉桂,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来的。芝兰抖的如筛子,玉桂依旧很安静。
“你们俩好大的胆子,谋害主母!快说,到底是你们谁干的,还是一起啊!”老夫人气势吓人,玉桂头低的更低,芝兰吓得趴在地上,不会解释只会求饶了。
原来是芝兰,她今天听见小丫鬟说的话,就相信李若芙说的是真的了,与其等少夫人翻脸,还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芝兰突然想到侯爷,侯爷应该是默许的不是吗?“侯爷,侯爷你要救我啊,是你…….”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被顾思衡一脚踹飞,吐了一口鲜血,样子很是狼狈。
玉桂瞪大眼睛,侯爷怎么能?他应该是站芝兰才对啊,不对,不对,不对。玉桂立即低下头,不对,侯爷是靖凛侯府的侯爷,主母被妾室杀害,妾室怎么能善了?大庆皇朝的律法,谋杀主母重者斩刑,若主家原谅也是要赶出府。少夫人可以死在任何人的手上,唯独不能是侯爷自己。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玉桂看着李若芙可怜的样子,看着侯爷爱护她的样子,侯爷一早就把自己当棋子,唆使我和芝兰去找少夫人的麻烦,李若芙跟侯爷果真是一条心。
“侯爷,老夫人,”玉桂要活下去,“我知道是谁干的。”
老夫人身躯一震,瞪大双眼,“说!”
“是芝兰。”这是事实。“芝兰今天让丫鬟打探少夫人为人,害怕自己将来被针对,就先下手为强,如果少夫人死了,再换一个性格温良的主母是最好的,日子才能过下去。于是拿着砒霜去给少夫人下毒,因为不知道多少剂量合适,就全放进去了。芝兰回来的时候,还说天也在帮她,少夫人的院子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放屁,少夫人对你俩不好吗?你们来请安是不是给你们厚赏了?”老夫人生气,一个两个都要欺骗她老人家。云舒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明明是顶好的主母!
“是。”玉桂回复。
“少夫人有苛待你们吗?是不是给你安排最好的院子,最好的吃食,也从未找你的麻烦?”老夫人心痛,是自己把控侯府多年,云舒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能被人编排。
“没有。”玉桂跪着。她避重就轻,没有说出侯爷和李若芙,希望这样能让侯爷网开一面,留自己一命。做一个不得宠的妾室,好过在外当娼,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芝兰听见玉桂背叛了她,愤怒的向玉桂扑过去,顾思衡又是一脚,芝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祖母,事情已经明了,就按规矩办吧。”
老夫人也累了,芝兰留不得,始作俑者不知道是李若芙还是思衡,反正这两个人一个也动不了,挥挥手让顾思衡自己去解决吧。
“芝兰谋害主母,应当处以极刑,但念在是大皇子恩赐,留你一命,出府去吧。”
“玉桂虽不是帮凶,实是纵容,没有及时上报,罚半年月钱,禁足半年。”
说完,各做各的事情,乌泱泱都是人的院子一下子只剩下清漪清婉,还有两摊血迹。
听见院里没有声音,少年才爬出来,僵硬的身躯,隐隐作痛的后背,还有打鼓的肚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抬头看见躺在床上的少女。
少年看着云舒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中午还是生机勃勃的给他擦脸,现下就变的死气沉沉。他盯着云舒的脸,就像是要把她记在心里,自己躺在巷子里三天,被点了穴道,不知道多少人路过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