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打不过,就跑?”楼嘉月见状,身形一闪,疾步过去,一把按住了柳依依的肩膀。
回头对褚君安笑道:“大师,后面的画面不太美观,麻烦你转身过去。”
褚君安眉头微挑,旋即明白楼嘉月的意图,他双手合十,默默念了一声佛号,转身背对着她们。
柳依依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楼嘉月的掌控,她愤怒地喊道:“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我们打一架吧。”楼嘉月轻启朱唇,语带调侃。
柳依依听闻此言,更是怒目圆睁:“你有……”
“啪 ——” 话音未落,柳依依被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在静谧的茶室中回荡。
柳依依的脸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她整个人都懵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楼嘉月。
可还不等她出手,楼嘉月就用手将头上的步摇摘了随地丢,然后弄乱了自己的头发。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提高了声音喊道:“柳姑娘,你怎能如此蛮横,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打人,我不过是好言相劝,你却这般对我!”
柳依依捂着自己的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她刚要开口辩解,楼嘉月却趁着她愣神的瞬间,又一把扯破了自己的袖口。
褚君安侧身,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微微蹙眉,这人非得用这么麻烦的办法?
楼嘉月继续佯装柔弱,带着哭腔道:“柳姑娘,我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你,您为何动如此大怒。”
柳依依这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先动的手,还敢恶人先告状!”
她面容狰狞的伸出爪子,一把划破了楼嘉月的脖颈,刹那间一道鲜红的痕迹。
她能躲的,但她没躲,既然要打架,总得挂点彩,才显得真些。
楼嘉月笑道:“你确定还要这样出去?住持他们可是快要回来了。”
“当然你如果坚持的话,那要只能打的更重一些,毕竟打架嘛,衣服松散也是正常。”
柳依依心中一凛,眼睛一转,深知已经错失了和大师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怕你?”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犹豫。
楼嘉月挑了挑眉:“哦?那你是想试试咯?”
柳依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只能咬着唇恶狠狠的穿好的衣衫。
楼嘉月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柳姑娘,莫要着急,我可以等你慢慢整理。”
柳依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别得意,今日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
楼嘉月只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柳依依看着褚君安,眼中的怨恨渐渐被一丝凄然所取代:“大师,我…… 我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有些过激,但,我不后悔。”
褚君安双手合十,轻轻摇头:“柳施主,执念太深只会苦了自身,贫僧望你日后能放下嗔念,回归正途。”
柳依依苦笑一声:“大师,你不懂,从我被家族安排那门亲事起,我的命运便已不由我,唯有对你的这份心意,是我最后的坚持。即便如今事与愿违,我也不想否认自己的心。”
楼嘉月秀眉轻蹙,朱唇微启,话语中带着几分犀利与不满:“……你自己命运不好,就非得破坏别人的好命,你真是好没道理。”
“呵?道理,又有谁跟我讲道理了吗?!” 柳依依像是被触碰到了心底最痛的伤口,猛地转过头,怒视着楼嘉月:“凭什么我是家里的长女,就应该从小任他们驱使?长大后又要被他们十几两送给人做妾!”
柳依依泪眼婆娑,哽咽哭诉:“我日日烧香拜佛,祈求佛祖怜悯,可他有怜我分毫吗?”
楼嘉月闻言,微微蹙眉,紧紧抿着唇。
“凭什么柳青文自小什么都不用做,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他的?”柳依依颓然的坐到地上:“我不甘心,我只是不甘心,我这一生就要被送到那样的人手里了……”
茶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低声抽泣的声音,抽噎声如泣如诉。
楼嘉月也在一旁蹲下,她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递给柳依依:“或许你有你的不幸,但你不能因此来害大师,难道害你的是日日给你讲经的大师吗?”
“你不满,你委屈,你若是有能耐就冲着你家人去。”
柳依依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我没有想害他!我只是,我只是心悦他罢了,若我这一生只能如此,我想起码有一日,有那么一日是随我心意快活过的。”
“柳姑娘,你这所谓的‘随心意快活’,却是建立在他人的困扰之上。大师一心向佛,早已超脱尘世情感,你这般强求,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无妄之灾。”
柳依依低下头,沉默不语,她手中绞着帕子,倏然抬头,双目还残留着泪,盯着楼嘉月看:“那你呢?你不也想强求他吗?”
楼嘉月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我不强求啊。”
强求不了一点,必须他心甘情愿。
“今日是你坏我好事!”柳依依将帕子丢了回去,狠狠地说道。
楼嘉月不想再跟她掰扯了,横了她一眼后,直接就转身去找褚君安了。
“大师,住持应当回来了,你去找住持吧,就说我们两个在这里打起来了。”
褚君安目光从她凌乱发髻移到了脖颈红痕处,眉心微蹙:“楼施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什么好办法。”
【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10】
脑海中叮的一声响起,楼嘉月嘴角咧开,脸上瞬间就笑开了,眸中更是闪着碎光,她激动的握住了褚君安的手:“大师!你真是我的好大师!”
褚君安微微一僵,猛地抽回手,又因为太用力,手中的佛珠断裂,噼里啪啦滚落了一地。
“楼施主,贫僧可不是在夸你。”褚君安双眉紧锁,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真的是蠢,话都听不明白。
“抱歉,抱歉,大师,这个佛珠我定会给你再串好的。”楼嘉月心情很好,掉了的三点又回来了!
她蹲下身子,捡那些散落的佛珠,根本没在意大师什么意思。
褚君安深深了看了一眼,转身出了藏书阁的门。
最后,两个女香客在觉音寺里讨论佛法,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的事情,半个江州的人都在议论。
有的说是因为佛法,有的说是因为那庙里谪仙般的大师……
楼嘉月把滚落在地上的佛珠都捡了起来后,又回到厢房里重新串好,然后披着披风,提着灯,又去敲了敲大师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