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也出在这里。”谢昭远话锋一转,“那背后之人,敢在我回京的必经之路上,杀光一村子的人,只为埋伏刺客暗杀我。”
“如此心狠,计划缜密,又怎么会放任一个如此错漏百出的失误,出现在我面前。”
文不权闻言点头,接过谢昭远的话:“公子说的是。其次,那女子不像是个有武艺傍身的练家子。”
“且她那心口处的箭伤,依属下之见,箭端已是没入了三四寸,足以穿透心脉,难以存活。属下实在好奇,她是如何能活下来的。”
当着谢昭远的面,文不权没说完心中的话。
那女子的确不像是这村中之人,甚至容貌不俗,堪称绝艳。
倒像是……落了难的红颜,等着他们家公子英雄救美。
他不得不猜测,这是背后之人设下的美人计。
可惜对方不够了解他家公子,这可是个绝情绝爱的主,未曾贪恋过美色。
“浮生,你又在想什么呢?”
谢昭远冷不丁开口,警告似的瞥了眼文不权,后者立马回以微笑,摇头否认:“属下只是担心天抒的脚程。”
“但愿他快些请来女医,也好稳下那女子的伤势,免得那背后之人白白浪费了一颗钉子。”
文不权这话,倒像是确信了对方的身份,必是细作。
谢昭远也并未多言。
只是隔着遥远距离,扫过那堆尸体,目光最终落在姜唤绮的身上,逐渐加深。
不多时,负责查看尸身线索的手下来报。
“公子,这些村民都是中箭而亡,且为一箭毙命,手法高超,像是经过训练的高手,至少有一队人马。”
“但这些令箭,是寻常民间就能买到的东西,难以追查溯源,应当是凶手故意使用,为的不暴露身份。”
谢昭远听罢,忽地冷笑,眼中泛起凛冽杀意。
“那就难办了,想要我死的人,可不止一两个。”
文不权与顾以山一同低头,不便回应公子的这句话,只能沉默。
谢昭远也并不在意。
“罢了,有一个活口留下,那便够了。你们收好尸身,为他们立下衣冠冢,将这村子封存起来,以便日后留作证据。”
“是,公子。”
二人纷纷应声。
恰在这时,阮三问骑马归来,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
他摇晃着手,朝众人大声呼喊:“公子!女医找来了!”
马车尚未靠近,文不权便远远,朝阮三问打了个手势。
后者立马领悟,转头挡住了车夫的视线,让他停在原地,没让其看见那一地的尸体。
“哎,你们就待在这,那伤者马上就抬过来。”
车夫是个老实巴交的,连连点头,算作回应。
马车里的孟南青,却是锁紧了眉头。
但想到车外那人,腰间佩剑,且一身锦袍,定是身份不同寻常,她便没有冒然掀开车帘,去探查外头。
只是安静坐在车中,抱紧了怀里的药箱。
直到门帘被掀起,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被送了进来,孟南青才打起了精神,赶忙检查对方的伤势。
“喂。”
阮三问倚在车门上,朝孟南青喊了声:“无论如何,这人你可得治好啊。”
他并无威胁语气,只是陈述了一件事。
但孟南青忙于救治姜唤绮,根本无心回应对方。
阮三问见状,耸了耸肩,将帘布放下,不再打扰里头的救治,却也没有离开,他得守在这里,监管着马车。
车内,孟南青小心翼翼解开姜唤绮的上衣。
但箭身穿透了衣裳,她只能拿起剪子,将层层布料划开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