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拥在一起时,都已经是泣不成声。
裴昭给的时间有限,秦皇后将女儿拉开,细细看了又看。
才短短三日,女儿小脸就瘦了一些,看着还有些苍白。
玉容有多像她,秦皇后是知道的,甚至比之她年轻时更盛。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裴昭那样的粗人见了,怎么可能不动色心。
秦皇后心里沉了又沉,拨开了玉容的袖子,看到上面的肌肤依旧是莹润似雪,没有半分被蹂躏过的痕迹。
“容容,他有没有对你……”
话才问出口,秦皇后发觉自己天真了。
即便现在没有,之后也会有。
她心里针扎一样地疼,但很快清醒过来,她还有重要的事要交代玉容。
玉容是吃不得苦也受不了委屈的人,她从来都不需要去经受让她难受的事。
从前哪怕是喝的茶水不让她满意这样的小事,她都要找母后诉说。
如今她知道此行去了北襄,可能这辈子她都见不到秦皇后,因此不想让她担心。
“母后,裴昭没对我怎么样,他应该是看不上我。”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知道,秦皇后哪里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她。
她摸着玉容的小脸,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顺喜,低声嘱咐她。
“容容,事到如今,母后也无法将你留下,只得委屈你一些日子了。”
玉容摇摇头:“我知道母后无法左右朝政的事,我对父皇失望,唯一放不下的只有您。”
秦皇后听着更觉伤心,但她压低声音在玉容耳边道:“只是暂时的,不出三年,母后一定让人去接你回来。”
怕女儿听不懂,她继续道:“你父皇不中用了,等母后将他熬死,扶植新皇上位,到时一切就回归原位。”
玉容印象里的母后一直是慈爱的,此时她却从秦皇后身上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且这杀意,是对着她父皇的。
“母后,您……”
秦皇后笑着制止她:“母后知道怎么做,不用担心我,倒是你,入了北襄的后宫,没有母后在你身边,一切都要小心。”
现在这会儿,秦皇后便开始后悔了。
当初她以为有她在,她女儿贵为南齐嫡公主,无需去学那些勾心斗角。
甚至平日里的琐事她都不让玉容知道。
如今都晚了,她只能临时抱佛脚教她一些保命的话。
“裴昭那人行军打仗在行,心思上恐不够细腻,若他对你……”
玉容这几日也知道,裴昭凶狠无情,动不动就要把她挂城墙上风干,她一脸倔强地接了秦皇后的话。
“母后您放心,我堂堂南齐公主,绝不会被他侮辱,他若用强,我便一头撞死!”
秦皇后伸手拍了下她脑袋:“母后没说完,你抢什么话。”
玉容委屈地撇嘴,秦皇后揉揉她的小脸。
“你别跟裴昭对着干,男人都一副德行,你得对他温柔些,哄着他些,让他喜欢你护着你,这样在北襄后宫,你才能活下去。”
自己女儿这副单纯样,连只蚂蚁都没碾死过,去了波诡云谲的后宫,恐怕没几日就被人磋磨没了。
秦皇后只想让她保命!
在玉容倔强又不服气的神色中,秦皇后在她耳边说了好多话。
最后才道:“我的儿,你只有活下去,才有我们母女再聚的一天,什么贞洁什么气节都是酸腐文人用来束缚我们女子的鬼话,这些破玩意儿在性命面前都是狗屁!”
玉容似懂非懂地点头,记得最深的就是,她得活下去,活到母后来接她回家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