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婉宁的控诉沈母有一瞬不自在,但偏惯了的心硬惯了的嘴又怎会服输。
“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可能给你写什么字据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你姐姐好。
要是让人知道是婉柔不想嫁永宁侯府才跟你换亲她名声就毁了。”
“她的名声不能毁我的名声就可以随随便毁是吗?
你信不信,若是没有这一纸字据回过头来她就会传谣言说我为了攀附权贵设计跟她换亲。
我也就奇了怪了。
很多时候明明能双赢的事她为什么非要踩我一脚才舒服?
合着她为数不多的闪光点全靠我衬托呗!
我跟她不一样,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她老老实实不乱说话把换亲当成一场意外那么大家相安无事。
要是非踩着我名声装受害者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沈婉宁说这话时眼中闪过杀意看的沈夫人一阵心惊肉跳。
她知道这孽障没开玩笑,今天要想真把亲换了只能依她。
“这个先让我想想,你还想要什么索性全说了。”
沈婉宁老神在在的掸了掸身上的褶皱,
“从小到大我什么东西都要比沈婉柔差一等,如今是关乎一辈子的事我不想再被薄待。
既然想让我替她去那虎狼窝这嫁妆上就不能亏了我。
好歹母女这么多年了,母亲的想法我也能猜到一二。
不过是想着先把人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回头再说身份换了嫁妆也得换回去。
当初你说姐姐嫁的是侯府嫡长孙嫁妆必须丰厚否则被人小瞧。
光是明面东西就准备了三千多两,估计压箱银子也不会少于两千两。
行,我忍了。
谁让江家小门小户呢,一千两银子的嫁妆二百两压箱底也说得过去。
可既然现在是我嫁侯府那么这份五千两的嫁妆就必须是我的。
甘蔗没有两头甜,不能什么便宜都让沈婉柔占了。”
沈母听沈婉宁这么说顿时皱起了眉头,
“婉柔从小没吃过什么苦那点嫁妆怎么够用?
侯府富贵少不了你吃穿用度,江家清苦,没了嫁妆银子婉柔的日子怎么过?”
沈婉宁已经不是一次对沈母这人无语了,得亏这不是自己亲妈否则她真的会气到原地爆炸。
“沈婉柔没吃过苦我就活该吃苦?
就因为我能吃苦所以就得有吃不完的苦?
嫌江家穷嫁到侯府去啊!
侯府富贵~,少不了她吃穿用度。”
听着沈婉宁怪声怪气学自己说话沈夫人气得牙痒。
沈婉宁却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不能人道还有个狠毒庶子的傻子老男人配五千两银子的嫁妆。
20岁的英俊解元配一千二百两银子的嫁妆。
捆绑销售禁止拆分,想要哪个你们母女先挑。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别想着既要又要还要,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还有半个时辰宾客就要上门了,除去梳妆打扮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沈夫人见硬的不行又软下语气,
“咱们沈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你还有两个兄弟未成亲。
婉宁,抬到永宁侯府的三千多两嫁妆都给你,压箱银子能不能少一些?
若真的再给你两千两府里日子就艰难了,你总不能看着父母和你两个弟弟节衣缩食过日子吧?”
沈婉宁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满眼嘲讽的看着沈夫人戏谑道,
“这两千两银子给了沈婉柔家里就不艰难,给到我手里就艰难了?
对,给到沈婉柔只需要再给我二百两压箱银子就行了。
满打满算是两千二百两。
可若是这两千两给到我手里你可舍不得你的宝贝女儿受委屈,肯定是要给她添的。
我算算,是添五百两还是添一千两?
不会是再添两千两跟我齐平才不算委屈她吧?
哦,对了。
已经抬进江家的嫁妆何等简陋怎么配得上沈婉柔呢?
怎么也得再补给她两千两买好东西才算公平对吧。
这么算来……
呦,那府里确实艰难了。
可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同样是嫁到江家,我二百两银子能过沈婉柔就过不得了?
以后府里过的艰不艰难取决于你给沈婉柔多少。
就算节衣缩食这帽子也扣不到我头上。
你也不用打感情牌。
娘家已经没指望了未来的男人也靠不住,我现在能抓的只有银子。
要么痛快给钱让你的宝贝女儿跟解元郎双宿双栖。
要么就把你的婉柔嫁到永宁侯府去。
听说老侯爷年近7旬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
韩云泽是出了名的蠢,没了祖父的庇佑也不知能不能越过他二叔继承侯府的家产。
其实就算继承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他那个庶子五岁就敢杀人十三岁中进士如今已经位列朝堂。
侯府这偌大的家业早晚是人家的。
有这么个厉害的庶子,沈婉柔就算生下十个儿子也未必能平安长大。
嗐,瞧我这张嘴。
我说错了。
韩云泽还未长成的时候就遭了人算计弄坏了身子,他都不能人道自然也就没得生了。
啧啧,这么好的人家,难为陈夫人怎么找来的。
姐姐这个前婆婆对她可真“好”呢!”
听着沈婉宁数落的一条又一条沈夫人心里都在抽疼。
她确实舍不得钱,可若是婉柔嫁到这样的人家哪里活得下去。
罢了,钱财身外之物就给这孽障吧。
江家那孩子年纪轻轻中了解元前途无量,婉柔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想通后沈夫人咬了咬牙,“行,都依你。
但我劝你适可而止。”
切,自己不占便宜了就让别人适可而止,沈婉柔占原身便宜的时候可是没完没了敲骨吸髓都不知足。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敲定证据拿到手,以后的账可以慢慢算。
听沈夫人答应沈婉宁拿过桌上的花笺,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我要三张字据。
一张是原原本本交代换亲始末,写清楚是沈婉柔嫌弃韩云泽年纪大不能人道还有庶子你们逼迫我换亲的。
不是我沈婉宁贪图侯府富贵上赶着。
第二张写明嫁妆归属。
除了抬到永宁侯府的嫁妆再给我两千两银票做压箱钱。
写清楚,这是你逼迫我让出解元夫君把我推入火坑的补偿。
至于第三张么……我要一份断亲书。
一入侯门深似海,那样的虎狼窝我嫁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就当我还了你的生养之恩从此我们母女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你好面子,这份文书一式两份我们各拿一份双方知道就行。
回门我也会回来,三节两寿你请我我就到场。
不会破坏了你家和万事兴的假象让外人嘲笑。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甚至迷晕了我把我塞上花轿。
但到了永宁侯府我怎么说你可就管不了了。
据说那个庶子韩锦程自幼跟韩云泽相依为命感情甚笃。
你说,他要是知道沈婉柔嫌弃他父亲年纪大脑子笨不能人道多有辱骂他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