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莎莎最先反应过来。
“噢,冯局是想报复许晚晴。”
冯尧淡淡一笑。
“一个人,如果被疯子咬了一口。”
“当场打他一顿,出口气就算了,不至于纠缠不清。”
“以前,我肯定会帮许晚晴。”
“但现在,就算是看老徐的面子,我也得帮嫂子吧。”
徐跃华大喜,登时觉得倍有面子。
“多谢冯局,我敬您一杯。”
上一世。
在地震局。
如果说冯尧只有一个朋友的话,就是徐跃华了。
徐跃华没有关系,没有钱,最终还是没能被提拔为科长。
两个失意的男人,很有共同话题,就成了朋友。
滕大伟冷笑一声。
“冯局,我想谢谢您,总得有机会吧。”
“实不相瞒,我同事的嫂子龚雪丽,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护理部主任,跟院长高昌河的关系不错。”
“但是,龚雪丽说,许晚晴如果真的嫁给了潘健,她也是无能为力。”
“高昌河不会为了一个护理部主任,而去得罪书城区的区长,对吧。”
姜莎莎扯了滕大伟一下,埋怨道:“大伟,你干嘛,冯局也是一片好心嘛。”
滕大伟冷笑一声。
“当初,潘健对你也曾经是一片好心过。”
姜莎莎脸色一变。
“滕大伟,你喝多了吧?”
滕大伟自知失言,立即干笑两声。
“不好意思,我真有点喝晕了,大家别见怪啊。”
“不过呢,冯局,我还是那句话。”
“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时,冯尧的手机响了,是方东明打过来的。
“噢,对,微醺小馆,我们在003号房间。”
“嗯,好。”
挂了电话,冯尧说道:“我这个朋友加班来晚了,五分钟就到。”
徐跃华马上起身。
“我这就让服务员加椅子,加餐具。”
滕大伟则是微微皱眉。
“怎么,冯局又喊了外人?”
冯尧淡淡一笑。
“一个朋友,关系不错。”
滕大伟一脸的阴阳怪气。
“也是地震局的吧?”
冯尧摇了摇头。
“不是。”
姜莎莎见滕大伟又犯毛病了,就又拉了他一下。
滕大伟这才不再说话,但眉宇间很是不悦。
过了大概两分钟。
椅子加好了,餐具加好了,徐跃华把菜单也摆在空位跟前的桌子上。
滕大伟忍不住又说:“冯局,我刚才那句话,需要帮忙说一声。”
“但只对你一个人,我一定尽力。”
“如果是对冯局的朋友,我可就没那么热心了。”
“毕竟,朋友的朋友,太多了,我根本不可能帮过来完。”
冯尧懒得搭理滕大伟,抽着烟,等着方东明。
滕大伟见冯尧竟然不鸟他,心里更加不高兴。
若不是因为徐跃华有求于冯尧,滕大伟肯定就直接起身离开了。
徐跃华则是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滕大伟这么盛气凌人,跟冯尧谈不到一起去。
别忘了,你特么是副股级,冯局是副处级。
不多时,方东明推门进来。
冯尧招了招手。
“老方,来,坐下,点俩菜。”
方东明手里还提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
“老冯,我带了两瓶酒。”
滕大伟冷笑一声。
“冯局,低于五十块钱的酒,我可不喝。”
九八年,五十块钱的酒,绝对是好酒了。
方东明走过去坐下,看了滕大伟一眼,没有吭声。
秘书一科的副科长,再怎么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很强的。
冯尧将菜单递给方东明。
“老方,你点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
说着,冯尧将方东明手中的黑塑料袋子接过来。
然后,冯尧又故意多问一句。
“齐市长一般都是这个点下班?”
方东明一边看菜单,一边回答:“今天还早了点呢,平时都是七点半才回去。”
齐市长?
滕大伟头一懵,突然想起,秘书一科的副科长不就姓方吗,好像叫……
滕大伟脱落喊道:“你是方东明?”
方东明扶了扶眼镜:“你是……”
滕大伟差点没有从椅子上滑下去,立即老脸通红。
老方?
老冯?
人家关系都这样了,竹水市还有啥事办不成?
难怪冯尧对他一直不屑,特么的该不屑啊。
地震局的副局长,是不值得他滕大伟正视。
可方东明呢,滕大伟得仰视啊。
滕大伟立即站起身来,伸出双手,一脸赔笑。
“方科长好,很荣幸能有机会跟方科长一起吃饭喝酒。”
“冯局,你也真是的。”
“既然知道方科长要来,咱们怎么着也得等方科长来了才能开桌吧。”
“看这事弄得,一桌子剩菜,怎么能招待方科长呢。”
“跃华,你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去把服务员喊过来,把这些菜都撤掉,重新点菜。”
徐跃华:“……”
姜莎莎:“……”
尤其是姜莎莎,惊讶之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丈夫竟然有着这么强大的变脸能力呢。
冯尧则是冷笑一声,暗暗摇头,此等小人,吾不屑与之为伍也。
方东明也看不起滕大伟这样的小人嘴脸,淡淡说道:“不用了,我加两个菜就行了。”
“本来,今晚我是要请老冯吃饭的。”
“但他说有场,我又走不早,所以只能过来蹭一顿了。”
滕大伟急忙笑着说道:“方科长这是哪里话啊。”
“方科长今晚能来,真是让这个饭店蓬荜生辉,是我们的荣幸啊。”
“方科长,您加两个菜怎么够,至少得加六个。”
“只管照着最贵的菜点,这里的菜味道都很棒。”
方东明懒得理会滕大伟,只点了一荤一素,交给了徐跃华。
滕大伟看得清楚,赶忙又喊:“跃华,方科长客气,你可不能实诚啊。”
“赶紧喊服务员,把特色菜再加几个。”
然后,滕大伟就准备给方东明倒酒。
方东明摆手拦住。
“我来蹭饭,带了两瓶酒。”
“还是喝我的酒吧,不然我就是白吃白喝了。”
说着,方东明将黑色塑料袋子去掉,露出了五粮液的包装。
九八年,五粮液一瓶三百,妥妥是白酒价格最贵的。
茅台,也就是两百。
冯尧笑着问道:“滕科长,这酒应该不让你掉价了吧?”
滕大伟不敢怼冯尧了,老脸通红,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讪讪陪笑。
姜莎莎望着滕大伟,微微一叹,低下了头。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呢。
虽说是跟着丢人,但滕大伟毕竟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