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文学
牛皮不是吹的 小说还得看我推的

第4章

刚爬坡上坎回来,林希实在是不想再去金鸡村,想了想,家属院里的女人她就只认识桂花,干脆就锁了门去找她,顺便带上已经晒干的布袋。

先去了代销社,没有看到桂花,却碰到了来送蜂窝煤的。

听说桂花今天休假,应该在家里,林希道了谢,又买了五斤米,带着拉蜂窝煤的师傅回了家。

卸了煤,她把棒子骨焯完水后放锑锅里,加了半锅水放炉子上慢慢炖着。

又找出个篮子,装上五块蜂窝煤和两个鸡蛋,提着去了家属楼。

这个点距离做饭还有会儿,家属楼下的院坝里,不少人拿了菜篓小板凳什么的边摘菜边聊天。

几个在疯跑着玩儿的孩子先看到林希,见是生面孔,一个大点的孩子大声问道,“姐姐,你找谁?”

他这么一问,其他在聊天的人都扭头打量起林希来。

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个子高挑、肤白貌美,看着性子挺好,一点都不局促,像是城里来的。但她身上穿的又是碎花衬衣、黑布裤子、黑布鞋,看打扮又像是农村的。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军嫂把刚才说话的那小孩叫了回去,摸了摸脑袋才冲林希道,“妹子你找谁啊?”

这里是部队的家属院,按理来说能进来的,除了部队的人就只有家属们,或者家里的亲戚。部队里有随军资格的就那么些,也没听说谁家新来了亲戚。

把不准身份,几个人就当面小声蛐蛐。

林希深知‘三个女人一台戏’的道理,这里看起来又像八卦中心,稍有不慎不仅丢她自己的脸,还丢林成峰的脸。

她深呼吸做了下心理建设后,才顶着压力抿嘴笑道,“我找桂花姐。”

说罢尴尬地冲几人点了点头,脚下生风飞快地上了二楼,咚咚咚敲响了桂花家的门,待门开了后她立马挤了进去,又反手将门关上。

桂花家比想象中的要宽敞,是一室一厅。客厅里摆了套桌椅,窗户下摆了个煤炉子和一张放东西的小台子,旁边还有个柜子。

桂花腰间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块抹布,应该是正在打扫卫生。

“嫂子快坐,跑这么急干什么?”

又要去倒水,林希忙招呼她别忙活了。

“桂花姐,我来还借的蜂窝煤和鸡蛋。还有想找你问你个事儿。”

桂花也没假客气,接过篮子拉她在桌边坐了,又放下抹布才道,“嫂子想问什么事儿?”

林希缓了口气,道,“是这样,我今天去了下面的金鸡村,弄了点玉米秧和菜苗苗,但是我那院里的地小,种不下这么多,我就想来请教下,要是我一窝栽七八根苗苗行不行?”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不大好意思,觉得这问题有点小白了。

桂花微微吃惊了一下,看了她的双手一眼,细皮嫩肉的,确实不像是做过这些的。

又一想,这个年代都自给自足,除了城里人,其他很少有在外边买菜的。家属院的女人们,不管是城里来的还是农村来的,就算是在上班的,也会整块地种点日常吃的青菜,林希想种点什么也正常。

她笑着把抹布在窗边晾好,从角落里拿出个箢篼。

“一窝这么多苗肯定是不行的,都长不大。嫂子,外边的坡上也有可以种的地,我正好要去地里拔草,带你去看看吧。

林希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忙帮着她锁好门。

刚到二楼楼道口,就遇到个二十来岁的清秀女人,应该是洗了发,正披着边梳边往下边走。见到她们忙先一步走在了前边,又大咧咧地翻了个白眼,气得桂花呼哧呼哧马上把脸拉了下来。

楼梯狭窄,林希也不好催,只能慢慢跟着,心里琢磨着这人和桂花有什么仇什么怨。

到了下面,看到围着聊天的女人又多了几个。

立马有人给那梳头的女人让了个凳子出来,她哼了声仰着头坐了,又自顾自地理了下身上的粉色布拉吉。这个色,这个样式,实在是少见,应当要花不少钱。

只是她皮肤有点偏黄,粉色实在是不适合。加上她还穿了双绿色的袜子,配着黑色的小皮鞋,双腿伸长一晃一晃的,让人不注意都难。

她的打扮实在是有点辣眼睛,林希就多看了两眼。

其他相熟的家属先跟桂花打了招呼,有人忍不住问道,“桂花,这是你家妹子啊?”

桂花瞟了她们一眼,不经意地摸了下头发,挺直了腰杆笑道,“王嫂子,我哪儿有这么俊的妹子啊。这是林团长家的嫂子,刚来,我带她去地里逛逛。”

说罢,着重看了梳头女人一眼,眼神里明晃晃的都是扬眉吐气的神采。

林希自然注意到了她们的眉眼官司,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便只扯起嘴角露出个标准微笑,又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嫂子们好,我叫林希,刚来,以后不懂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围观的人一听她的来头,明显都吃惊不小。

甚至有几个女人瞪着眼珠子在她和梳头女人之间来回瞟了几趟,又相互地挤眉弄眼起来。

林希面上不显,心里已经有些不悦,敏感地觉察出情况不大对。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立马明白了大家八卦的核心,是在梳头女人和她的身上。可她们两个之前并不相识,唯一的交集,大概只有林成峰。

这个梳头女人和林成峰是什么关系?前女友?前相亲对象,还是前结婚对象?

之前林希就觉得奇怪,林成峰长得也不丑,还是个团长,怎么会三十岁还没结婚呢,原来是有些故事啊!

心里已经把十大酷刑都想了一遍,面上却是半点不露怯。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那女人此刻也涨红了脸,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桂花咆哮道,“你胡说什么?林团长什么时候结的婚?”

桂花也没退让,毫不给脸面地呛了回去,“哟,你贾妮是政委啊还是师长啊?林团长什么时候结婚还需要你批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叫贾妮的女人瞬间红了眼眶,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希。

一个年长的婶子忍不住道,“我先前看到下面村子送了很多东西来,听门岗说是团长家定的,这个,真是林团长媳妇?”

大约这个婶子人还不错,桂花语气好了点,但也带着点刺儿,“这事儿还能开玩笑?好了你们忙吧,我们先走了,要不天都要黑了。”

林希冲大家又笑了笑,才淡定地跟着桂花往外走。

面上笑哈哈,心里气炸啦。

贾妮恨恨地看了她们背影几眼,才呜呜哭着跑回了楼上,其他人都知道怎么回事,想劝又怕落埋怨,都赶紧找借口拿着东西回去了。

以至于后面回去的家属,都不知道刚才闹的这一场。

林希她们出了家属院,往左边一拐就看到个河沟,有水沿着山上下来,一直流入山下。

旁边的山坡上,已经划好了一块块地界,大都已经种上了粮食作物。

林希以为是要自己开垦,就暂时把林成峰丢到了一边,默默估量着哪里近一些,哪里挨着水源。

走了没几分钟,桂花把带来的农具丢到一块地里,道,“嫂子,这块地是我家的,以后要吃什么菜,来拔就是。”

旁边的地里,还有几个在忙活的女人,见到桂花都打起招呼,又同样好奇林希是谁。

桂花笑着把她带过去,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林团长家的嫂子,刚来,我带她来看看地。”

有个近一点的,三十多岁留着长辫子的矮胖女人咋咋呼呼道,“林团长?哪个林团长?”

桂花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淡淡道,“咱们一团还有几个林团长?”

其他几人倒是没再问,只是诧异了下,就边搓着手里的泥巴边走了过来,笑着打起招呼,介绍起来。

林希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捏着衣角道,“嫂子们好,我叫林希,刚来随军,不懂的地方以后要麻烦大家了。”

几人都笑着点点头,又客套地让她上自家地里摘菜。

刚刚那咋咋呼呼的女人仍是不信,走近了把林希上下打量了一遍,道,“林团长啥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她一看就是常年做惯了农活的,敦实、有力气。

林希吓得后退了一步。

桂花急忙将她扶住,没好气道,“贾妮大嫂,你小心点,都撞到人了!走嫂子,我带你去那边菜地看看。”

林希冲几人又笑着点了点头,才跟着桂花往坡上走。

其他几人笑了笑,回去继续干活儿。只有贾妮大嫂脸色不是很好,很快扛着锄头走了。

林希回头看了两眼,心里有些不得劲,微微挑了挑眉。

人太多,她等和桂花一起走远了些,才忍不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起贾妮是谁。

桂花忐忑地笑了下,不知道怎么说,就打了个马虎眼,“贾妮啊,是一营副营长贾满仓的妹子,年初才来探亲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走。嫂子,家属院人多,什么管闲事的都有,你别生闲气,林团长和她可没半点关系。”

字面意思是没关系,但能说出这话,不就是说明林成峰和贾妮是有关系的么。

林希在脑子里反复阅读理解了几遍,已经在心中抽出了十米长的大刀。

想了想,算了,还是先看地要紧。

男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收拾,她那捡的苗子可等不得。

她抬眼看着坡上,有些感叹,“我看这近处都被人种完了,我要种是不是只有去开垦远一点的地方了?”

桂花忙道,“不用,这坡上的地都是开垦好了给一团家属的,先到先得,前边还有空着的我带你去。”

两人是沿着河沟又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块只长着零星小菜苗的空地。

“嫂子,这块地是年初调走的三营长家的,离得近,又是熟地,现在还没人占。”

又凑近她小声道,“也是你运气好,今年还没其他家属来,这地也还没被占去。”

林希认同地笑着点了点头,“桂花姐,这个地我是直接就种,还是要给谁说一声?”

桂花道,“你直接种,我晚上给大家知会一声就成。他们那些有了地的不能再要,新的家属又没来,你占了就是你的。”

说罢开始扯地里的菜苗。

“这菜苗是三营长家之前撒下的,当时让我摘我没摘,我现在都给你腾空了,你翻翻土就能种了。”

林希要帮着去弄,桂花看了眼她的布鞋,忙阻止了,让她自个儿在边上再转转熟悉下环境。嘱咐着别走远了,山上更不让去。

这话倒是和中午林成峰说的如出一辙。

林希仰头望了眼巍峨的山峰,应了声就沿着小路往里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她家院子外边的竹林。

竹林边有一个小潭,山上的水汇集到小潭后又沿着河沟往山下流。

正宗的山泉水啊,不养鱼可惜了。

她想了下在院子里凿个池塘把水引入的可行性,刚起了个念头就给否了。挖个鱼塘太劳民伤神,再说她也不喜欢鱼腥味,后院的地还是留着种菜划算一点!

溜达回去的时候,刚才打过招呼的女人们又都热情地招呼她去摘菜,林希道了谢连连摆手,只说家里还有,等吃完了再来。

认了几个人,又聊了会儿,就听见桂花在叫她。

过去一瞧,桂花不仅扯完了菜苗,连她地里的草都要拔完了。

她家的地大概有篮球场大,一小半种了青菜,另一半种的玉米苗已经长到了三四十公分高,中间好像还间种了什么东西,没出苗看不出来。

沿着四周边界点种了黄豆,苗也有一尺深了。

林希跟桂花一起对着地琢磨了下,对于要种什么已经有了个谱。

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这个点正是热闹的时候,不用值班的军人都赶着回家吃晚饭。有些吃得早的,就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甚至还有端着饭碗站在门岗不远处蛐蛐的。

林希以为他们是在说自己,不由得皱了皱眉,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正低头抓紧要走,岗亭里突然窜出个人挡在跟前,吓得她生生后退了一步。

定睛一看,原来是郝建国,满头都是汗水看起来好像有啥急事,脸色焦急地指了指岗亭示意她进去。

林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扭头去看门岗。

里边坐了个姑娘,林希看过去的时候,那姑娘也正抬头。

林希一时有些呆住了,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觉得反应不对,又忙挤出笑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无他,只因这姑娘太漂亮了。

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生得是唇红齿白柳眉杏眼,一头乌黑的亮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不施粉黛的小脸白里透红粉嘟嘟的。

她穿了条海军领的浅蓝色布拉吉,白色的针织衫就搭在腿上,露出下面皓白的脚腕和突兀的沾满了泥的小皮鞋。

她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只挺直了身子坐在凳子上,面色平静地看着郝建国忙前忙后。

林希挑了挑眉,笑着揶揄,“你媳妇?”

郝建国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脸色不自然地摆了摆手,他不好拉林希,只示意她进去说。

林希没办法,只能让桂花先回去,自己跟着进了岗亭。

郝建国拿背挡住门口,小声道,“嫂子,你能不能先把她带你家里去?这里······”

说罢看了眼外面打量的人,有些不大好说出口。

那姑娘随着郝建国的话看向林希,没说话,平静的眼眸好像不关心她会不会同意这个建议。

林希本就想着要好好谢谢郝建国,这么点小事她自然不会拒绝。再说了她也不愿意美人被围观指指点点,便点了点头招了招手。

郝建国忙叫了个小战士,一起提了那姑娘的行李走在前头。她的行李有三个大的行李包和两个行李箱,有点多。

林希本还怕那姑娘不去,结果她刚一转身,那姑娘就跟着站了起来,一路默默跟着,也不说话。

到了家,林希开了门让他们把行李放到堂屋。

一回头,就看见郝建国给那姑娘说了声去打听情况就走了,留两人大眼瞪小眼。

林希有点无语,这人,什么情况也不说清楚,让她咋整啊!

看了看姑娘的脚,她皱了皱眉,“你鞋上都是泥,要不先把鞋换了刷了?你带鞋了吗?”

姑娘点了点头,三两下从行李包里翻出双粉色的塑料拖鞋,迅速换下了皮鞋。

林希觉得这姑娘大概是哑巴,可怜了!

她让姑娘把鞋子提上,指了指洗衣槽和刷子,让她自个儿把泥刷了。

姑娘也实在,拧开水龙头就把小皮鞋放在水下冲。她大概是没干过这活儿,别别扭扭地拿着刷子刷了几下,好好的小皮鞋都快被水泡坏了。

这个时候人造革还没那么普及,鞋子应当是真皮。

林希站边上看了几眼,忍不住出声。

“诶,你这个鞋不能放在水下冲着刷,你得拿小刷子沾水慢慢擦才行。”

那姑娘愣了下,又看了眼泡水的鞋子,略一思考就将刷子和小皮鞋一起递了过来,“我不会,你来!”

林希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本想怼回去,却在看到对方那清澈诚恳中带着点愚蠢,还隐隐有点期待的眼神时,张了张嘴没好骂出来。

认命地接了过来,一边拿刷子小心地沾了水教她怎么刷,一边暗道真诚果然是必杀技,顺便给姑娘取了个外号:木头美人。

刷完一只,另一只就让木头美人自己刷了。

美人执行力还是很强的,接过去道了谢就照着她教的法子仔细刷起来。

林希瞧了几眼,还算有模有样,就放心地进后院去倒腾自己的菜苗了。

太阳落山后,很快天就会黑了,温度也开始降低,她得抓紧时间把后院的菜苗先栽上。

地是已经翻了两遍的,就拿锄头估摸着距离挖了坑,先种了行矮小一点的辣椒苗,接着是番茄和茄子,对面靠围墙的地方栽了要搭架子的四季豆、豇豆和黄瓜。

有的是苗,有的是买的种子,反正都种满了。

靠近门口的地方,她留了块乒乓球大小的空地,一边种上三娘给的藤藤菜根儿,剩下的地方撒了包今天农技站买的白菜籽。

那美人刷完鞋也准备来帮忙,林希看了眼她的拖鞋,赶忙让她别来。美人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堂屋。

种完菜,林希用盆端着自来水挨个浇了一遍,又找出个碗,把明天要带到坡上的种子泡上。

她脚上的布鞋也裹了厚厚一层泥,想着明天还要去种坡上的地,便先没有洗鞋,只找了根树枝刮了刮。

收拾完,有点不放心美人,找了圈看到她已经自己开了电灯,正孤零零地坐在堂屋的躺椅上发呆。

见到林希,拿出怀中的一包点心递过去,“刚才谢谢你了,这个给你。”

林希反倒不好意思,推辞道,“那啥,我也没做什么,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吃吧。”

美人径直把东西给她放到桌上,道,“这点心是我从市里带来的,你收着吧,我妈说以后我要和这里的家属们处好关系,你也是家属吗?”

林希嗯了声,立马被勾起了好奇心。

郝建国说美人不是他媳妇,但是他又着急得满脸是汗,明显关系不一般。

林希忍不住问道,“你,是谁家的家属?郝建国是你什么人?”

那美人被问得愣了下,眼眶一红突然就蓄了泪水,要落不落的样子,简直比貂蝉还西施,惹得林希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哭啊!”

一边安慰,一边诡异地好似理解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心理,毕竟对着一个爱哭鬼的美人,心尖尖都要碎了。

安慰了好一会儿,美人不哭了,又坐在椅子上发呆。

林希有些怕了,不敢再搭话,干脆窜进厨房开始做饭。

郝建国这会儿还没来,大概美人是要留在家里吃饭的,她估摸着三个人的量,把米舀了出来。

下午送来甑子还没洗,没办法蒸饭,她在屋里寻摸了一遍,决定用砂锅焖。

炉子上的骨头汤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她把锑锅端下来换了砂锅,底部抹上猪油,放上米和水就开始煮。

厨房的洗菜池子已经安好了,她就在池子里洗了小白菜。

等饭焖得差不多了,林希把油渣铺到饭面上,想着美人可能吃不惯,又留了点地方给她放了一筷子肉丝,倒了酱油,盖上盖子继续煮。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屋里灯光昏暗,香气撩拨得人肚子乱叫。

美人穿上针织衫在门口看了会儿,干脆搬着凳子坐到了炉子旁边。

虽已立夏,到底还没完全入夏,山里的晚上还是有点冷。林希摸了摸她的手和腿,冰凉凉的,让她去换衣服也不去。

林成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媳妇一手拿着糕点,另一只手摸着针织衫,啧啧赞叹着花样真好看。

对方很是大方地要把衣服脱下来,林希又忙给她穿回去,嘀咕着夜里冷,小心着凉。

林成峰鼻子有些酸,眼框也不由自主地红了,他忙掩饰住情绪,低下头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跟在他身后的龚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开口打招呼,“嫂子做什么呢,这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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