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等江旖旎回答,贺闻稹便自作主张地领着对方,去明白一下自己的伙计。
昨晚那句还行,确实是伤害到他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评价呢?
这也是贺闻稹今晚一改常态,帮着江旖旎‘欺负’自己的原因,他要叫江旖旎见见世面。
他不是还行,而是很行,以后少对他不放在眼里。
然而,江旖旎并不想‘欺负’贺闻稹,感受着那骇人的份量,她的双颊都快烧起来了,手足无措得很,只想赶紧丢开。
贺闻稹低声抗议:“不许这样,又把我当脏东西?”
江旖旎闭上眼睛:“什么脏东西,我分明是害羞!”
贺闻稹噗地笑出声,低头亲了一下诚实可爱的女人,埋怨道:“别逗我,差点儿笑破功了。”
那么丢脸的场面,他可不想出现。
可以,江旖旎扭开脸,顺势而为地装死,反正贺闻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开心。
这下贺闻稹又不依了,自己一个人沉沦有什么意思?
这种事,就要有来有往才行。
他坏得很,轻咬着她的精致白皙的下巴:“我叫你别逗我,又没说让你直接睡过去。”
江旖旎轻吸口气,艰难地道:“睡你的头,我睡得着吗?”
贺闻稹:“那倒也是,把你吓得半宿睡不着呢,我会记一辈子的。”
江旖旎感觉未来一片黑暗,因为她有预感,这小子是说真的,他真的能记一辈子。
想要将这个把柄拿回来,那她也只能掌握一个贺闻稹的把柄……
可是怎么掌握呢?
让她冷静下来想想。
贺闻稹似乎没有什么弱点,他的弱点便是他的傲骨,冷落一分便奉还十分。
跟他对着打擂台是不行的。
江旖旎忽然想起上次在书房,自己‘偷袭’贺闻稹的那次,那是她见过贺闻稹最狼狈的模样。
惊讶又凄惨,简直惹人怜爱。
不过,上次已经用手偷袭过了,这次再用手偷袭,恐怕没有什么作用。
江旖旎一本正经地思考着这些,忽然觉得自己也挺可恨的,或者说,她有着非比寻常的好胜心。
否则上辈子也不会一个人挑起靳家大梁。
“闻稹……”江旖旎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使坏:“你压得我有些难受,让我在上如何?”
贺闻稹呼吸一顿,眯眼瞅着怀中得女人,方才这人是喊他闻稹吗?
有点阴谋的味道,他猜靳少夫人可能想跑。
不过贺闻稹还是遵从了,缓缓地将二人的位置调换过来,警惕地仰视着身上的女人。
若是敢跑,便用长腿勾回来。
江旖旎自然没有想跑,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番,只是附身下去,突然间做了贺闻稹上次在马车内对她做过的事。
瞬间听到一声倒吸气的动静,响彻屋内。
与此同时,贺闻稹整个人也绷紧了,向来骚话连篇的嘴巴也没了动静。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江旖旎从未见过的一面,万分被动与脆弱。
让本来想退却的江旖旎,霎那间受到鼓舞,斗志昂扬。
原来这个人也很好对付!
这一瞬间,她仿佛‘贺闻稹’上身,做了一些对方最擅长的事情。
贺闻稹定在那儿,尝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微妙,很微妙!
由于太突然了,这是他想过许多次洞房,却都没敢想过的压箱底愿望。
所以,他从倒吸气至呛到笨拙青涩的学生,也只花了不到半刻钟。
“……”
屋里边闹哄哄的,但都不是说话的声音。
江旖旎随意擦了擦,收下贺闻稹给的大把柄,便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绣花鞋还跑丢了一只,落在门槛内不远处。
贺闻稹失神了许久,随后才一把跳起来,系好自己的裤腰带,等他追出去,江旖旎早已跑没影了。
他恨。
对着门外的夜色狂怒:“江旖旎,我就知道你要使坏!”
弯腰捡起地上的绣花鞋,使劲儿地捏了捏,好像在泄愤。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
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温柔体贴大姐姐啊,太坏了。
江·不温柔体贴大姐姐·旖旎,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正屋后,立刻去洗漱。
那种味道太怪了。
完事才发现,自己的鞋都跑丢了一只……
那就像是她折磨了受害者后,不小心遗落在凶案现场的犯罪证据。
“……”江旖旎捂脸,掌心被自己的脸烫了一下。
真没想到,自己能做出那种举动。
直到躺在床上过了许久,她的心脏仍然是怦怦乱跳的,因为害羞。
可是,想到贺闻稹那气急败坏的吼声,又觉得很舒坦。
哎,小小少年郎罢了。
自己好歹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小意思。
日次一早,丫鬟去收拾贺闻稹的屋子,打眼便看见贺闻稹的屋门上,贴了一张醒目的宣纸,上面写着:江旖旎不得入内。
丫鬟:“……”表情复杂。
连忙收拾好屋子,回去与大少夫人提了一嘴。
江旖旎也愣了愣,哭笑不得:“……”
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靳云程与江随安的十八岁真不这样。
怪可爱的。
感慨了一下,江旖旎便亲自过去把宣言撕了,还进门寻找了一圈自己的绣花鞋。
然而不知那小子藏哪儿去了,找遍都没找到。
她笑了笑,忽然有些期待晚膳碰面。
“……”好像有点理解贺闻稹喜欢逗自己的乐趣了,确实挺好玩的。
回去简单收拾了一下,江旖旎也要出门了。
此次是要去拜访知县夫人。
知县大人是靠岳父发家,因此妻子马氏相貌平平,说话的分量却很重。
二十岁的江旖旎与马氏不熟,但重生回来的江旖旎,很了解马氏的脾性,所以才想走知县夫人这条路。
马氏是个精明的人,听说靳家大少夫人登门拜访,便知道对方要给自己送好处来了,自然是笑吟吟地叫人迎进来。
果然,江旖旎一进门便夸她气色好。
而后又拿出了一件华丽至极的礼物,看得马氏挪不开眼,笑道:“那些夫人小姐们,整日穿得花枝招展来我跟前显摆,就好像有多稀罕似的。这下好了,等她们下次再来啊,我让她们开开眼界。”
江旖旎笑道:“那敢情好,若是能为您攒点脸面,这件衣服也算值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至今也没有人肯花这么多珠宝去制作一件衣服,所以这件衣服还是很稀罕的。
接着江旖旎便告诉知县夫人,自己为何忽然制作这样一件衣服。
她不傻啊,不能直接冲着宅子来,宅子只能是顺带的。
马氏:“你们靳家是做生意的能手,想做什么自然是能做成的,放心吧,只要手艺好,我自然也会带着姐姐妹妹们去捧你的场。”
江旖旎笑得惊喜:“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这才解释道:“其实也不算是靳家的生意,这家铺子啊,是为娘家张罗的。”
马氏笑容不减:“都是一样的,肥水没落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