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两个人随意吃了点东西。默默无言。晚上王欣没有如往常那样在客厅看电视,早早的上了床,诗云去浴室,准备好好的洗个热水澡,放空一下自己的疲惫。
浴室中蒸腾的水汽如轻纱般弥漫,将整个空间氤氲得朦胧而温暖。
诗云站在温热的水流下,她那一头长发在水流的冲刷下愈发乌黑亮丽,水珠顺着发梢滚落。
洗完澡后,她裹上蓬松柔软的浴巾,浴巾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的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发丝间还滴着晶莹的水珠,带着那股暖烘烘、湿漉漉的水汽,诗云如同一缕轻柔的风,走进了卧室。
柔和的床头灯洒下昏黄而温馨的光,轻轻映在她那略带期待的脸上,更衬得她肌肤如雪,眼眸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一种名为期待的情绪在慢慢绽放。
她侧身面向王欣,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羞涩,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小娇嗔,轻轻说道:“老公,你仔细瞧瞧,我肚子是不是大了一丢丢呀?”
按理说,王欣对诗云的身体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携手走过数年的夫妻生活,二人一直亲密无间。
可今日,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老婆的身体时,一股莫名的陌生感却如汹涌的潮水般,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
那原本无比熟悉的轮廓,此刻竟让他觉得有些异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变得陌生而模糊。
王欣双手放开了搂着的诗云,微微前倾,脑袋轻探,动作犹如一只警觉而敏感的小狗,鼻尖轻轻颤动,从诗云的脸颊开始,一寸一寸,沿着肌肤的纹理,缓慢而仔细地朝锁骨处嗅去。
老公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诗云整个人都愣住了,眼中的欲火慢慢退去,满是茫然与困惑,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老公,你这是在干啥呀?闻什么呀,怪里怪气的。”
王欣直起身子,眉头紧紧皱着,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语气冰冷得能结霜,说道:“我闻到一股口臭的味儿,熏得让人难受。”
“咋可能呢?” 妻子瞪大了眼睛,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你都还没亲呢,这从哪儿说起啊?”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内心的受伤与不解在这细微的动作中暴露无遗。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可那突如其来的指责却如同一堵冰冷的高墙,将她的话语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让她欲言又止,眼神中满是委屈与迷茫。
“估计是前天,甚至前几天留下来的吧。” 王欣皱着眉,眼中满是不耐,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开妻子。
他的动作粗暴而决绝,好似触碰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脸上的厌恶之情愈发明显,如同乌云密布,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去再洗洗吧,再洗干净点,我闻着就想吐,真受不了。”
诗云的脸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恰似冬日里被霜雪覆盖的枯木。
整个人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灵魂,直挺挺地愣在那儿,身体仿若被冰封住,僵硬得动弹不得分毫。她的双眼圆睁,眸中满是令人揪心的震惊与深切的痛苦,犹如幽深的寒潭,深不见底。
嘴唇微微张着,像是想要诉说些什么,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发不出一丝声音。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却又带着她骨子里的倔强,死死地不肯落下,像是在坚守着最后的一丝尊严 。
这一夜,诗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未曾合眼。
黑暗笼罩着房间,静谧得有些压抑,她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宛如一尊被时间凝固的雕塑,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可她的思绪,却全然不受控制,仿若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在那无边无际、浓稠如墨的黑暗中横冲直撞,一会儿飘向过往熟悉的生活片段,一会儿又陷入对未知未来的惶恐臆想,混乱无序,找不到一处安宁的栖息之所。
诗云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迷茫。她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肆意驰骋。
乱七八糟的想法搅得她内心不得安宁。
她越想越怕,呼吸愈发急促,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被角,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再一会儿,脑海里又毫无征兆地浮现出老公铁青着脸,冷冷地提出要跟她离婚的可怕画面。
在那画面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灰暗无光,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她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冰冷,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她甚至开始寻思,自己犯下了这般过错,是不是只能用死来忏悔,才能稍稍减轻内心那如影随形的愧疚与自责,才能让自己的灵魂得到一丝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