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身缠满,白芪立即取针扔进一旁的火炉子里,再换上一根新的,过程中张启山似乎半点不觉,但是紧皱的眉头却放松了不少。
张副官半点不敢懈怠的守在旁边,怕每次换针都扎一次耽误了取血,直接在手上划了个口子。
白芪倒是有点意外,这张副官的血似乎有点特殊?
对治疗张启山没什么用处,但是隐含一种特殊的能量,就是太少,以白芪的眼力,不仔细辨别都发现不了。
二月红瞧着,脸色难看,问齐八爷:“你们去了矿山?”
齐八爷:“额,是啊,那有些东西,去了才能查清楚嘛……”
二月红冷着脸不言,看着白芪将张启山体内的怪异毛发都引出来。
幸好这东西进入的不算太多,没一会儿白芪就清理完了。
“最近给他炖点鸡汤鸽子汤,晚上用艾水泡脚,不要熬夜。”
张副官忙记下了。
白芪治完张启山,心知他们有话要说,于是并不久留,向二月红点点头便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正巧碰着陈皮进门。
“白医生。”陈皮乖巧的时候看着是真的挺乖。
不过白芪也知道,陈皮是个疯子,只不过是因为他能治丫头的病,而且师父二月红就在不远处,所以才收敛脾性,并不显露而已。
他想的分毫不差,陈皮对白芪本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尊重的心理。
只是难得来了个有用的大夫,陈皮自然会克制一点。
毕竟在他看来大夫都是些胆小的,一吓就跑,万一把这个有用的大夫吓跑了师娘怎么办?
白芪对陈皮心里怎么想没什么兴趣,他看书的时候因为“陈皮”这个名字,才对这个人物多看了几眼。
毕竟陈皮也是药材,白芪也是药材。
白芪还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见过的陈皮精,给自己逗笑了。
见到陈皮本人之后,他倒再没生出过这种想法,因为气质差别太大。
有时候白芪也会奇怪,这人类吧,偶尔比妖怪还更不像人。
白芪与陈皮擦肩而过,刚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走了回去。
“啪!”
白芪推开门。
两道锋利的目光同时射过来。
刚睁开眼的张启山就和二月红你来我往的怼了几句,气氛正紧绷着,结果先是陈皮推门,站到了角落里,现在又是白芪推门……
张启山和二月红都感觉一口气哽到嗓子眼,偏偏无处发泄。
白芪却是给他们送了一个发泄的口子。
他看向二月红,又看了看陈皮:“忘了一件事,丫头中的毒多见于墓葬,且时间并不算太久,不然我的医术也救不了。没有这毒,她的病难治一些,但也不会让人束手无策。我这段时日诊察,这毒大约是一年前中的,你们记得查查,避免二次中毒。”
他说完,不顾二月红陡然凌厉的目光,又转向陈皮,认真道:
“世界上没有包治百病的药,如果有人告诉你有,那就是骗子。尤其是日本人。”
陈皮:“……”
这傻子是在点他?
这位白神医来了之后,日本人的确来找过他。
尤其是那“包治百病”四个字。
但是陈皮又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师娘情况怎么样他都看在眼里,再加上忙于凑药材,日本人他直接打了出去,之后就没再接触了。
张启山皱眉:“日本人又有异动?”
副官上前来耳语了一番。
原是前段时间有日本人收买了人来请白芪治病,被白芪一语道破。
这事二月红也知道,自那以后让手下人排查的更严,争取没有此事发生。
这会儿白芪特意提起,二月红也看了陈皮一眼,想必是他这个徒弟出了问题。
白医生别的不说,辨别日本人二鬼子却是有一手的。
提醒完之后,白芪又十分自然的转头走了。
二月红忙让人跟上,照顾好白芪。
白芪医术了得,就是为人处事的确与常人有些不同,是要人多操心些,但胜在真诚。
在红府这一个月,白芪过得很是舒心。
二月红本就是个精细的人,府中下人也都机灵,白芪不擅长的那些诊治过后的人际交流之事都被处理的稳稳当当的。
甚至于每天“碰到”的病人也都被控制在了一定量。
白芪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种生活他在原世界也有过。
面对不同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他有不同的生活方式。
白芪已经习惯了。
那厢屋中,二月红与张启山对视一眼,都暂且歇了气势。
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齐铁嘴喝了口茶,拍拍自己的胸膛压压惊。
想起刚刚观察白芪的面相看到的卦象,又忍不住喜上眉梢。
张启山见他那副样子,啧了一声:“老八,你这是怎么了?算出来什么了?嘴角都翘上天了。”
二月红也一起看过去。
齐铁嘴笑呵呵的,乐的眯起眼:“大福相啊!逢凶化吉,凶煞退避!”
哎哟喂!
“真是难得!真是遇上贵人了!”齐铁嘴又忍不住站起来,拍着手感叹。
二月红对这句话倒是很赞同:“白医生的确是我红某的贵人。”
齐铁嘴摆摆手:“何止,这是咱们九门的贵人啊!佛爷啊,赶明儿你多跟白医生相处相处,听听白医生的医嘱,可化解命中大劫!”
张启山挑眉:“这么神?这位什么来头?”
齐铁嘴摇摇头:“佛爷,人家就是单纯的命好,特别好!天生福相,仙缘浓厚啊!”
二月红品了一口茶:“有此等高深医术,还有仁心大义,造就功德无数,福相也是该的。”
*
白芪并不知道自己在齐铁嘴口中得了个天生福相的评价,他治完了两家病患,叫人买了一盒米花糖,便回了红府。
这会儿张启山和齐铁嘴已经走了,白芪又给丫头把了一次脉,然后去厨房交代今日的药膳了。
处理完这些事,白芪便捧着米花糖一边吃一边站在池塘边看鱼。
看着看着就饿了,又吩咐人今天给自己加一道红烧鱼,要刺少的鱼。
“白先生,有您的信。”惊竹双手奉上信。
白芪把米花糖揣进口袋里,挥挥手,惊竹便退下了。
他刚来长沙没多久,就有人给他寄信了?
白芪打开信,开头就被惊住了。
“展信佳,
白爷爷,我是吴邪,你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嘿嘿——我是狗五爷的孙子,吴三省的侄子。
我爷爷跟我说起过你的事情,三叔也跟我说起过……”
这信写的挺乱,大体意思是吴邪听了故事,对白芪很是好奇,问他过年的时候来不来拜年,想跟他见个面。
最后的署名是“吴邪,1983.1”。
这个日期……吴邪六岁的时候?
吴邪六岁就会寄信了?
这也没贴邮票,没写地址的,能寄出去就有鬼了。
但现在这封信落到这个时间线的他手里,的确挺有鬼的。
就是这称呼……白爷爷是什么鬼?
他还年轻着呢!
他又不是人,不能按人类年龄算!
白芪收起信纸,准备回屋写回信。
见面不见面的,如果是未来的自己收到这封信,想必不会介意去拜个年。
而现在的自己收到这封信,1983年的新年估计也是会去一趟的。
白芪想了想,按照他的好奇心,吴邪出生的时候他肯定会去看一眼,就是不知道吴家人准没准许他进去。
小吴邪诶!
多新奇的存在!
不玩一玩简直愧对穿书一遭。